“看來姑娘是行家,”珞珞倒是有些佩服眼前的墨衣女子。她知道的倒是很多,一般人哪裏知道夢還能換,甚至牽引修改呢?是的,珞珞就能。
“我隻求,天亮後在夢裏與他白頭。”墨衣女子爽快的提出了要求。珞珞無奈,隻得把紅線給她:“你知道如何用,但是你要記住,如果他心裏無你、夢境就是不可控的。”知道她也許知道,珞珞還是忍不住叮囑了一句。
墨衣女子點點頭,同意了。她歡喜的係上了紅線,默默念叨著、然後昏睡了過去。而珞珞,是能看透的:那是九州亂世中吧,她心心念念的人,在六軍盡處城頭煮酒。她遙遙叩首神交,一念恍若夢遊:“朱顏辭玉樹。你叫朱顏?真是好名字。”
朱顏歡喜的站在那人身邊,看著他在紙上書下她的名字,遞給她。心裏甚是歡喜,也不枉她費心相求他。
朱顏還穿著那身墨衣,她特別滿意這個由她編織的美夢,唯有在美夢裏,她才能貪婪地仰望他側臉的俊秀,輕聲喚他:“劍書。”然後站在他身邊看他鐵血交迭,烽火戲諸侯,問鼎天下。
“走罷。”劍書走了幾步,然後回頭招呼朱顏,看著他闊步回首,連烽煙都為他散盡隱憂的睥睨架勢,朱顏心下歡悅。她手裏依舊捧著那張紙。上麵書寫著她的名字
隻是,隨著征戰的持續,劍書越來越瘋魔的嘴角,冷酷的眼神眼神多疑的麵孔讓她越來越心驚,難道他也被權力侵蝕?
偏偏她又是不敢問的,隻在驚覺頓悟前無法拚湊,失落地看紙上幾度春秋。那上麵隻書寫了兩個字:朱顏。可是,除了那句誇讚與那句“走罷。”還能有什麼呢?
就算是在自己編織的美夢裏,他也不會知曉她的心意。難道是自己太懦弱?不,朱顏失神的握著那張寫滿名字的紙。都說劍書少年天下,寫的一手好字。
所以那天的六軍深處,她才鼓起勇氣。求得他的字,然後如獲至寶的捧著那張紙,偷看著他俊秀的側臉,寫字的手指修長。他遞還給自己那張紙,上麵隻有她的名字、她隔著一紙與他相望片刻。
然後,她發誓一定要拚命練習。若有一天,能寫的與他一樣好,然後也在一張紙上隻寫下他的名字:劍書。如果那樣,就算他不知這情誼,也是好的。
父親說:朱顏,你一定要足夠優秀,才能讓你的英雄成為你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隻有拿著紙,求得他為你書寫名字的假象、所以,你必須足夠美好。
自此,那張紙與他書寫的名字就成為她的動力。容貌平凡可以學習上妝,心思單純可以學習計謀。支持她改變的動力就是他的字與他書寫名字的那張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