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清踏進慈寧宮,撩起龍袍,向著太後請安道:“兒臣給母後請安。”
太後端坐在塌上,伸手扶起夙清,“起來吧,皇上與哀家還客氣什麼?”聲音雖然有一絲歲月的痕跡,可是卻依舊透著股不可褻瀆的皇家威嚴。
年輕時的太後頗愛紅色,可是如今卻穿上了較為收斂的墨綠色,發髻上僅僅斜插著一隻鑲金的翡翠簪子。太後示意宮人扶著夙清坐下後,便開始說明她請夙清來的來意,“哀家今日傳你來,也並非隻是想要皇上陪著吃些午膳。而是想要問問皇上,何時才能誕下子嗣,為我夙家傳宗接代!”
夙清聽了不禁微微皺了皺眉。他實在是反感這個話題,可是太後總是提出,他也隻能每次都言語委婉的搪塞著,“這幾年鄰國總是在邊境騷擾百姓。朕還未治理好國家,談何孕育子嗣?”
夙清歎了口氣,若是換了別人這麼與他說他很反感的話題,他定然會二話不說的把那人斬了。而他之所以還能言語委婉的去搪塞太後,不過是因為當年太後開出了巨大的價碼與丞相連手,助他登上了皇位。而他對太後除了那一點骨肉之情,更多的是她助登上了皇位,他心中感激。
太後在宮中生活了許多年月,怎麼會看不出夙清眉宇間的不耐煩?太後鳳眼微抬,含著些怒氣道:“皇上已經不小了,待過了年關便要二十有二了。想當年,你父皇在這年紀孩子都好幾個了。哎,你總是喜歡如此搪塞哀家。若是沒有喜歡的女子,便說出來,哀家替你操辦操辦。這皇家血脈可是皇上該要端起的責任!”
夙源冷冷一笑,他根本不愛後宮中的那些女子,不愛又怎麼來的欲?況且,這輩子除了他心愛的女子,他不會讓任何人懷上他的子嗣!
看著夙清半晌也沒說出句話,太後歎息,“皇上,哀家瞧著那蘇丞相的嫡女蘇巧倒是不錯,皇上覺得呢?”
夙清卻是一驚。母後為何好端端的提及巧兒?母後要做什麼?是要讓巧兒進宮麼?他的心頭上忽然湧上一股興奮,可是同時也有些擔憂。他何嚐不想巧兒進宮陪伴著他,可是深宮的陰暗他卻是明白的,“朕的後宮有的是女人,要那些個嬌生慣養的女子做什麼?”
他實在不敢想象蘇巧進宮後會變成何等模樣,他怕她身上那股他喜歡的單純,會被那陰暗的地方一點點侵蝕,最後隻剩一堆白骨。他寧可永遠都見不到巧兒,也不遠那份單純被磨滅。他從未見過那麼純淨的人,他隻想她好好的。
不再多說,夙清起身告退,“不打擾母後歇息,兒臣先去處理政務,晚些時候再來看您。”
待到夙清的身影消失在午時的烈陽下,太後才扶額深深的歎了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便是皇家吧!她費盡心思跟丞相談了條件,扳倒了皇上,讓她的兒子登上皇位。可是如今,她的兒子卻是離她越來越遠。
“太後娘娘,喝些茶水吧,能提提神。”鬢發已白的沈嬤嬤端著茶水,慢慢的踱步至太後身旁,“太後娘娘,您也別操心了。如今皇上也長大了,子嗣的事情,皇上怕是早就打好了注意。再者,太後您與丞相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