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出世(1 / 2)

公主,全天下女子裏最高貴的出身。是的,在這個等級分明、尊卑有別的年代,公主的身份無疑是最好的。即便是最得寵的皇妃又怎樣?一旦皇上移情別戀,一旦皇上不高興將你廢除打入冷宮還不是庶人一個,皇妃們哪個不是刀刃上過日子?公主則有個皇帝阿媽做靠山,真可謂含著金湯匙出生,可同樣是公主不一樣的出身造就不一樣的人生。

乾隆四十年乙未年(公元1775年)農曆的正月初三。

冰雪中的紫禁城由顯得銀裝素裹、粉妝玉砌,京城從年前一進臘月便開始隔三差五的下雪,進了正月這雪竟沒有停下的意思,反而愈演愈烈,正月初三這天鵝毛般的大雪紛紛飄落了兩日。甬道上太監低頭打掃著一層層的落雪,好像永遠也掃不完。偶爾有嬪妃的轎輦經過,太監便停下手中活計跪在路邊不敢抬頭。

禦花園裏的梅花開的正豔,白色的梅花一簇簇的跟雪融為了一色,遠遠地便聞到一陣陣清香。

西六宮之一的翊坤宮裏,暖閣內傳出一陣陣女子痛苦的喊叫聲,宮女們端著熱水不停的進進出出,一盆盆的熱水端進去,暖閣裏的喊叫聲一陣高過一陣。天井裏各宮派來打探消息的宮人稀稀落落的站著,偶爾有幾個平日裏不錯的互相打個招呼或者低聲交流幾句。

正殿之內一身喜慶宮裝的容妃焦急的來回度著步子,不停的絞著手裏的絲帕,看樣子是從宮宴上直接過來的。一旁的胡太醫不停用衣袖擦著額頭上滲出的密密汗珠,一邊低聲吩咐著自己的學徒。

容妃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接過宮人遞過來的熱茶,喝一口道:“胡太醫,惇妃娘娘怎麼樣了?都一個時辰了怎麼還沒有進展?”胡太醫近前幾步躬身回道:“回容妃娘娘話,惇妃娘娘是第一胎故而有些困難,微臣已經給娘娘用過藥了,剛命人給娘娘含了參片。”胡太醫斟酌著用詞:“應該很快就好了,請娘娘放心。”

而此時,辛者庫陰暗潮濕的宮女房裏,隻燃燒著下等的黑炭,生出陣陣刺鼻的煙霧。床上躺著的人不停的發出尖叫,旁邊的宮女不停的說道:“雲惠,再用點勁,這麼下去不行。咱們請不來太醫,你得爭氣啊!”

屋子當中一個同樣下等宮女裝扮的女人,生氣憤慨的說:“早就跟你說過不要去招惹那個人,好不容易有個機會去外麵當差,指望你刺殺那個昏君替爹娘報仇。你個不爭氣的偏偏去招惹那個殺了咱們父母的人。到這個時候了,出了這麼大的事才告訴我。你可真是膽子大了。”床邊的宮女回頭對這個宮女哭泣道:“奚惠姐別說了,雲惠快不行了。”

翊坤宮裏女人的喊叫聲還在一陣一陣起伏,門外內監高唱道:“皇上駕到!”

容妃忙帶領宮人起身接駕,“臣妾參見皇上,皇上萬歲······”

“奴才參見皇上,皇上萬歲······”

皇帝焦急的擺手道:“起吧!”大跨步走向龍椅坐下說道:“容妃,情況怎麼樣?”

“回皇上,惇妃妹妹這是第一胎故而有些困難,胡太醫已經用藥了,皇上不要著急,您過來了,相信惇妃妹妹會母子平安的。”容妃上前一步答道。

說話間隻聽得暖閣內一聲嘹亮的嬰兒啼哭聲傳來,殿內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一個接生嬤嬤自暖閣跑出向皇帝稟報道:“恭喜皇上喜得公主,母女平安。”乾隆皇帝聞言露出欣喜笑容。

與此同時辛者庫的宮女房裏也同時發出一聲嬰兒的啼哭,隻是相比來說虛弱很多,這個叫雲惠的宮女也產下一名女嬰。

翊坤宮的東暖閣已經收拾妥當,虛弱的惇妃頭戴象征這產婦的抹額裝飾,才幽幽轉醒,室內焚著淡淡熏香絲毫聞不見血腥味。乾隆皇帝坐在床邊端詳著懷中的女嬰,眉目間流露著父親的慈愛,一旁的惇妃看到這一幕心底泛起一絲心酸,自己也進宮十幾年了,卻沒能生下一兒半女。不由得撫摸起自己的小腹。

這一幕被心細的皇帝發現,向容妃招手道:“容妃!”

容妃止住了思緒,走向床邊回頭對宮娥內監道:“你們都過來向皇上、惇妃娘娘道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