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
雖然是冬天,臨近地鐵站的安得利北街依舊熱鬧不減。
才剛下午五點多,天色已經有些昏暗了。安小琪拎著黑色挎包,走進租住的小屋,從包裏拿出剛辦好的萍安銀行卡來。
安小琪現在在萍安旗下的一家金融貸款機構——萍安普惠上班,來帝都五個月,在萍安普惠上了四個月的班,可是工資卡卻還沒辦呢。
信貸員這行有很多“潛規則”,隻要摸透了規則,在這個行業撈到一點油水並不難。
北漂不容易,但來萍安普惠四個月之後,安小琪好歹是在這座無親無故的大城市裏勉強生存下來了。
萍安有個規定,任何一個員工必須持有一張萍安銀行的銀行卡作為工資卡,所以安小琪也隻得開著手機導航,一路導到離住址最近的萍安銀行神華支行辦理了一張。
按理說,這工資卡入職之後就應該辦理好了,可誰讓安小琪這麼倒黴悲催呢,剛來帝都的時候,身上帶的幾千塊錢很快就花光了不說,還連手機錢包身份證一塊兒被人給偷了,身無分文的她愣是在一家二十四小時圖書館賴了好幾天。
但那些苦不堪言的日子,總算都過去了。安小琪憑借著一股“到哪兒都能生存下來”的信念,終於在這個大城市裏生存了下來。
現在的安小琪,總算找了一個還算穩定的住所,手上還落了小三萬的存款。
手頭有了點錢,安小琪立刻回五漢去補辦了身份證,這不,今天剛辦好了工資卡,下個月工資就能打到卡上了。
住的地方大概二十平,但安得利北街畢竟是二環,這裏的房租並不便宜。房間還算可以,唯一不好的就是房間不朝陽。
安小琪拿起銀行卡試著綁定手機,畢竟現在是手機支付的時代,綁定手機會更方便一些。
然而讓安小琪詫異的是,不論她是綁定微信還是綁定支付寶,都提示綁定失敗。
失敗了好幾次之後,安小琪的脾氣就蹭蹭上來了,立刻在手機上搜索到萍安銀行神華支行的座機,然後打了過去,不由分說就是一通咆哮——
“你們是什麼情況,啊?我當時去辦理銀行卡的時候,我已經再三跟你們強調了,一定要綁定我現在使用的這個131開頭的手機號,不要綁定我之前150的手機號,因為我剛來帝都的時候,那個150的手機被人偷了。但是,我回來發現綁定微信和支付寶的時候,驗證碼還是發送到了我那個150的手機上了。我說過我那手機已經丟了,被人偷了,你們是聽不懂麼,我已經再三強調櫃台預留手機號是現在我在使用的131開頭的手機號,你們卻還是給我留成了我那個被偷的150的手機……”
安小琪說話很不客氣,嘰裏咕嚕地說了一大串兒,聽得那頭接電話的銀行工作人員倒是有點兒懵逼了。
“女士,您說得太快了,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麻煩您再重複一下好麼……”
聽得出來,這是支行大堂經理的聲音。因為安小琪剛從神華支行那邊兒回來沒半個小時,為了省五塊錢的辦卡工本費,光是在大堂經理那裏開一個證券的戶就開了半個小時。
所以安小琪一下子就辨出了這聲音是神華支行大堂經理的,對那個臉蛋總是像塗了兩坨腮紅一樣紅撲撲、看起來年紀比她還要小的男孩。
大堂經理的話讓安小琪越發不耐煩,她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吼道:“麻煩你能不能讓個明白點的人來接電話?我剛才已經把自己的意思表達得很清楚了!你們銀行是什麼服務態度,我要投訴你們!”
銀行是最怕客戶投訴的,所以一聽到要投訴,接電話的大堂經理更加不淡定了,一慌張起來連說話都是結巴的:“女士,您、您先別著急,您、您稍等片刻,我現在找我們行長顧子申來接電話……”
大堂經理不知道著急忙慌地找誰去了,但電話那頭就一直處於一種沒人說話的狀態。
安小琪的火兒更是不打一處來,畢竟在辦理銀行卡的時候她已經再三向辦卡的女櫃員強調手機號一定不能填錯,她是個特別怕麻煩的人,現在櫃員犯了這種低級錯誤,這意味著她至少還得往銀行櫃台再跑一趟去更換手機號;而今天已經是周五,這意味著她至少還得等兩天到周一請假再專門跑過去一趟去更換手機號。
電話那頭一直沉默著,安小琪的心情已經糟糕到極點了,等待那位“支行行長顧子申”接電話的間隙,安小琪已經下定決心,不管待會兒接電話的是誰,她都要把心裏所有的不痛快痛痛快快地發泄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