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藥散盡的時候已經是深夜,陌沁慢慢轉醒,眼角微動,身體有些小掙紮。
那握著她手,正趴在床邊小睡的裴齊猛然驚醒,等待著陌沁的徹底醒來。
陌沁連眼都不曾睜開,嗓子幹澀的說道:“我就知道一醒來你就在。”
“想見我那為什麼不接我電話,恩?”裴齊親吻著陌沁的指尖問。
陌沁睜開眼,抿了抿幹燥的嘴角,“那時候沒想通。”
裴齊起身給她倒了點溫開水,小心的喂下,醫生不讓喝太多,就讓她含了一小口,打濕唇就好,然後責怪道:“那現在想通了?”
“恩!”
“想通什麼了?”裴齊故意調侃問。
陌沁感覺裴齊又挖坑讓她跳,隨即羞著臉不說話。
裴齊又見陌沁小女兒家的嬌羞,輕握著她的手,來回在自己唇畔摩擦著,充滿蠱惑的說,“快說,想通什麼了?恩?”
陌沁更是羞得無地自容,欲抽回手,隻被裴齊更緊的抓住不放,“別鬧!”陌沁嬌嗔道。
兩都都不知道,病房外站著裴齊的母親。
裴母這時才明白兒子那會情緒異常是為了什麼,可現在也不忍心去打擾陌沁養病,一切等情況穩定後再說。
“快說,想通什麼了?恩?”裴齊繼續蠱惑著。
陌沁想了想,羞著說:“命運安排我逃不了,躲不掉,那我心甘情願被命運捉弄。”
裴白聽著陌沁話裏的妥協和無奈,心裏柔軟起來,“對不起老陌,我不該說那些混帳話讓你難受。”
陌沁指尖摩挲著裴齊的唇角,輕聲說:“其實,我是不知道我到底是想什麼,隻覺得這樣對大家都是好的。”
她並沒撒謊,本就無依無靠又清冷的人兒,一直都隻覺得別人對她好就因該對別人加倍好。
裴白過去對她很好,現在裴齊對她更好,她說不出來把自己的腎給了裴白以後,究竟是因為愛裴白,還是因為愛裴齊。
反正就覺得這樣大家都是好的,否則老天也不會安排她能配型成功。
若說自己有私心的話,她希望用這顆腎換到裴白的理解,換到裴齊的照顧,少個器官對於陌沁來說並不影響正常生活,這便足夠了。
裴齊看著她一臉認真的樣子,實在是懊惱自己,想起剛做完手術還虛弱的她不能太過於費神費力,便不再逗她說話,隻掖好被角,讓她安靜的休息。
見陌沁沉沉睡去,這才起身到父親那去看看。
裴白還沒醒,母親又有些憔悴,弟弟被母親趕回去休息了。
母親見裴齊來了,拉著他的手到了病房外。
“你和陌沁是怎麼回事,她到底想做什麼。”
“媽,她能做什麼,她隻是想我們一家人都好。”裴齊見母親不高興,半哄著。
裴母不依不饒:“少跟我打哈哈,她和你爸以前的事你都知道吧!。”
“知道!”裴齊全見母親知道不少,隻得坦白。
幾番追問下,裴齊幹脆把所有的事情都跟自己老媽說一遍。
隻見裴齊的母親坐在一邊,時而歎氣,時而惋惜的說著自己的看法。
“小齊啊,媽不是不開通的人,照你這麼說起來,陌沁也是個可憐的人,沒老公沒孩子,無依無靠的。他對你爸的感情是過去式了,也沒影響咱們什麼,現在又給了你爸移植了一個腎,我挺佩服她的,隻是你這樣不清不楚的瞎參合什麼。”裴母埋怨著,裴齊也不吱聲。
“你也看到協議上說了,她不想讓你爸知道這件事情,我們還是先瞞著吧!她那邊你先照顧著,你爸這邊有我和你弟弟,你那些亂七八糟的情感問題,我現在實在沒辦法理清,孽緣哦,等都好起來再說,反正我是不能接受你們兩在一起,也接受不了。”
裴母也不知道究竟怎麼辦才好,雖然她個人是很感激陌沁的,但是不代表她能接受他們相愛的事情。
見到母親為難的樣子,裴齊也不好再說什麼,隻能照做了。
這幾天裴母做的飯食都是雙份打理,吃食上一點沒虧待陌沁。
陌沁有時候也暗暗想著,也不怪裴白會舍棄自己,這樣賢惠善良的老婆已經是絕版,打著燈籠也找不到了,更何況生養了那麼優秀的兩個兒子。
每當陌沁誇讚著裴母的時候,裴齊就逗她:“怎麼?又甘敗下風了?”
“你的確有兩個好父母啊,我這是羨慕。”每次陌沁都會這樣回答。
陌沁想起了自己小時候,父母去世得早,一直是奶奶帶大自己,家裏人口單薄,爺爺奶奶去世後,就是一直一個人孤零零的,眼眶紅了紅,低著頭猛喝著裴齊母親剛送來的雞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