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的犀角刀紮中我肩頭的時候,我手裏的苗刀也刺入了他的心口。
人的感知神經是很怪異的。
有時候你被刀劃一個小口子,會痛得哇哇大叫,但是如果你被人一刀將腿砍掉,反而一開始是感覺不到疼痛的,風雲沒有感覺到自己中刀了,隻是在扭刀的時候發現手使不上勁,這才意識到不對勁。
如果他沒有看到自己的傷口的話,可能還會活上十多分鍾甚至半個多鍾,他一低頭就看到了自己的傷口,於是就站立不穩了,扶住牆壁才不至於倒下。
致使是這樣,他也還能活過三五分鍾。但是我不願意,我要拔掉他胸口的苗刀,讓他立即去死!
風雲倒地而亡,他口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叮零零,叮零零……”
我取過一看,是風樹道人打來的。
我摁下接聽鍵,就聽電話那頭的風樹道人有些焦急地道:“風雲師弟,陳煩往楓丹酒店那邊來了,你搞定了木棉花沒有?我跟你說啊,這個陳煩雖然是野路子,但是十分狡詐,你千萬不能大意啊……”
風樹道人說了半天,也聽不見回應,焦急地道:“風雲師弟,風雲師弟,你有在聽嗎?”
“他沒有在聽!”我聲如寒冰地說道。
“陳煩……”電話裏的風樹道人難掩驚愕。
我將電話掛了,隨手扔在風雲的屍體上,慢慢轉過頭,看向木棉花。
說實話,對於被碎屍的木棉花,我很想逃避,不願意麵對,但是我知道,我必須去兩對,我往前走,感覺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心髒之上。碰碰碰……碰碰碰……我來到了木棉花的身體前。
我撿起她的兩隻手,試圖與胳膊接上。
明明嚴絲合縫,但是我的手一鬆,就斷開了。
我又撿起她的兩隻腳,與身體拚在一起。
木棉花雖然是遊屍,生機極強,但是此時的她,被切成了這麼多截,心髒被挖,脖子幾乎被切斷了,而且這一切都是法器犀角刀所為,還有可能活過來嗎?
不可能了!
我黯然歎息,將衛生間的浴巾扯下一條來,準備將木棉花的屍體裹上,找個地方下葬。當將印有“浴巾收費,三元一次”的包裝袋塞進垃圾桶,回到房間的時候,就見木棉花伏在風雲道人的身上。
我的第一念頭是:來人了!趕緊將地上的斬邪劍撿了起來。
四下裏一望,鬼影都沒有發現一個,我的心頭一跳,心說不會是木棉花重新活過來了吧?要不就是風雲沒有死,為了怕我發現他還活著,就用木棉花蓋住他仍然起伏的胸口?
瞎想些什麼啊!
我忍不住給自己一下,就眼前的情況,風雲不死的情況比木棉花複活的情況更為渺茫!
我的心頭一跳,輕輕地喚道:“棉花妹子?”
木棉花的身體呆滯了好一會兒,慢慢地轉過頭來,她的腮綁子鼓鼓的,似乎在嚼著什麼東西,嘴角不時有血流出,那血呈現黑紫之色,十分濃稠。
我死人流血的場景看向多了,基本上看到血,就能猜測它來自哪裏,動脈的血供氧足,因此,血液是鮮紅色的,靜脈的血供氧不足,因此,多是暗紅色的,隻有心髒處的鮮血,才會濃稠成半流質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