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有一抹灰色,眼珠子一點也不亮,反而看起來很暗,當他看向你時,你會覺得很不舒服。
不過因為離得遠,能看出來的異常有限,我站起身,準備靠近查看,這時候,客車可能開上了搓板路,一陣顛波,那人的頭發揚起,隱隱能夠看到後腦勺的銅釘,我心裏大罵一句:我擦!向著車頭跑去。
那是釘屍釘。
釘屍釘還有一個功能,控屍。
我是趕屍人出身,對這個再熟悉不過了。
趕屍無端不會坐車,因為車上人多,人氣足,會驚屍,那就隻剩下後一種了,控屍!
那人的注意力本來全在司機身上,見我向他靠近,陰森森的灰暗目光看了我一眼,便去搶奪方向盤。
司機正專心開車了,根本沒有預料到這樣的事情發生,奶容易地被那人搶過了方向盤,那我猛往右打方向盤,司機想要往回奪,哪裏奪得回,再踩刹車時,已經來不及了……
我剛好揪住那人的後領時,車前輪已經懸空了……
“棉花妹子,快跳車!”我衝木棉花喊道。
我在車頭,已經沒了逃出客車的機會,但是木棉花還有,如果她能把握機會,撞破車窗,就能逃出生天。
但是,木棉花卻沒有按我說的做,反而快速向我跑來,將我抱在了懷裏。
這時候,車身已經完全傾斜,在半空中翻了一個跟頭之後,滾下了山坡。
川地的山陡且險,而馬路通常建在半山腰上,滾下山坡有多慘烈可想而知。我感覺就像是身處滾筒洗衣機中,馬達下在飛速地轉動著。與滾筒洗衣機不同的是。車裏處處都是要命的機關,保險帶的插梢,鋼柄的扶手……
不過,這一路的下滾,木棉花一直護著我,她雙手雙腳齊用,就像是一隻八爪魚一樣盤在我的身上,護佑著我身上的要害部位,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滾到了底。
昏昏沉沉的,我聽到有人叫喊我的名字,我睜開眼,發覺自己就躺在木棉花的懷裏,她的手上,脖子上劃出了數道傷口,不過在快速恢複中,我雖然全身酸痛,卻並無大礙。
再看車子,已經由一個長方形大鐵盒子變成一堆廢鐵了,不獨是因為從山坡上滾下,還因為滾下山坡之時,帶落了許多落石,落石砸在車身之後,又或者貫穿車身砸在人身上。
司機慘死在我的身旁,搶方向盤的那人就被我壓在身下,他的屍體被一塊落石砸中,此時正往外冒黑色的屍水呢。
有被甩出車外的,有掛在車上的,可以肯定的是,除了我和木棉花之外,車上沒有活人了。
木棉花遞給我司機的水杯,我喝了一口水,看著滿地的屍體有些發楞,心說我就坐個車,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啊?那些人那麼快就找上門來了?就算如此,也應該找我們啊,與車上人何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