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車,我從背包裏取出一枚紙人,咬破了手指在紙人的額頭一畫,紙人的身形慢慢地扭動了起來。
我剛才的舉動叫做開光。
嚴格說來,我們的開光與佛家的開光有所不同,如果說活家開光是名門正派的話,那麼我引血開光就是歪門邪道了,不過不管是歪門邪道也罷,這確實是道家最常用的術法之一。
這也是李墨玉一再叮囑我一定要精實的法門。
我拉開車門,將紙人放在地上,在它的頭上輕輕一點道:“去吧!”
紙人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它歪著腦袋四麵觀察一陣,穿過車底,從酒店的後門溜了進去。
而我撕下一片膠帶,將我的左眼封了起來。因為血脈相連,紙人所視即是我所視,但有一點,如果我的雙眼都睜著的話,還處於陽視的狀態之中,是無法與紙人相連的,必須得一眼觀陽,一眼觀陰。
正規的做法是朱砂糊眼,不過,此時在車上,哪能準備那麼足啊,隻好用膠帶代替了。
左眼被膠帶封住之後,眼前一片漆黑,但是慢慢地,我就感應到了一絲光,眼前變得明亮起,我眼前全是背影,層層疊疊的,想要擠進人群不是易事,萬一哪位大哥腳抽風,一腳踏 下,將紙人踩住,就麻煩了。
我尋思了一會兒,心說紙人的身體那麼輕,爬在人的頭發上應該也不會被發覺。我的意念動時,紙人便抱住了一名女子的衣角往上爬,不一會兒,便爬上了衣擺,再沿著衣擺往上,騎在了女人的馬尾辮上。
那女人的身體有一米七幾,還穿著高根鞋,騎在她的頭上,基本可以將全場的情況都收進眼底。有四名警察和兩名法醫擠入了人群,法醫在檢查屍體,而警察一邊維護秩序一邊詢問圍觀的人群事發經過。
過了一會兒,法醫站起來,擺了擺手表示他這邊已經搞定了,警察趕緊過去幫忙,將屍體抬上擔架,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候,酒店大堂裏出現了一道人影,見到那人影,我心裏莫明一緊——風樹道人!他沒穿道服了,身著一套灰色的休閑服,衣服上的標簽還沒有剪,手裏提著裝衣服的袋子,從露出的衣角來看,袋子裏裝的就是道袍。
原來風樹道人出門買衣服去了。
這就更明顯了,風樹道人揍穀立果的時候。因為穀立果的反抗,將道袍弄髒了,風樹道人出門買衣服,而穀立果吸,毒之後跳了樓……
這個風樹道人果然厲害,紙人不過才看了他半分鍾不到,就被他發覺了,他匆匆跑上樓,不過被下樓的擔架給攔住了,見到擔架上穀立果的屍體時,風樹道人的眼中顯過惱意。飛起一腳將攔路的法醫踢到了一邊,向著紙人追了來。
啊啊啊啊……
慘叫聲連連,原來,風樹道人衝入人群之中時,速度也絲毫不減,頓時有幾人被他撞倒在地,他便從人身上踏過,在人滿為患的二樓大堂,硬生生地衝出了一條路來。
在我意念的控製下,紙人快速往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