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楓悻悻出了醫院的病房,正煩悶地掰著手指,一麵等壽延君和冼治音的消息,一麵內心好好詛咒那個又一次糊弄她的南宮秋彥,嚇破她膽耶。
冼治音出了病房來到她身邊,一臉會意的微笑:“其實,是你動手打傷了壽延君吧,歐陽夏楓小姐。”
夏楓驚訝,是因為原來這個人也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了。
“知道在學校裏,動手故意傷人是什麼懲罰嗎?”冼治音不懷好意的微笑,始終讓夏楓覺得渾身不舒服。
“我賠醫藥費!”夏楓懶得聽她解釋。
“不愧是歐陽家族的大小姐,出手還是很豪爽。”冼治音最看不慣的就是這種含著金湯匙出身高自己一等的人物,當然不放過奚落她的好機會,“可是,歐陽大小姐竟然會像個街頭打架的混混一樣手拿一條一米長的厚板子,直接追打一個手無寸鐵的男生,還把對方打成骨折送進醫院,這事情傳出去……好像不大好啊……”
“這、這完全是添油加醋!”夏楓火冒起來就差點提高音量了,可醫院的走廊裏不許大聲喧嘩,她的聲音驀地又小了下去。
“夏楓,其實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了。知道這是為什麼嗎?”冼治音望著她。
“你說!”
“因為我和南宮秋博有關係--南宮秋博非常信任我,還交給了我一些南宮家族的秘密任務。”
冼治音這麼一說,夏楓就不得不重視她的話了。
南宮秋博今年26歲,已然南宮家族的現任家主,翩翩的年輕才俊,也是南宮秋彥唯一的親哥哥。歐陽家族和南宮家族之間向來隔閡很深,既然冼治音和南宮家族有密切關係,自己的過失透露到南宮氏,一定會對歐陽氏產生不利的影響。
“說,你到底要怎麼樣?”夏楓心直口快喊道,真是人都快氣暈了,如果不是注意形象和場合,她差點就要往對方那冷傲秀致的臉蛋上一頓飽拳。
“放心,我隻是想對你略施小小的懲罰。希望你為自己的家族著想,不要在意。”冼治音輕笑著望她,“我把你帶到醫院的後門外,你很快就知道了。”
醫院的後門外,正有一個人站在牆邊,佝僂著腰,手拿一個裝有硬幣的紙杯,一聲一聲,晃得嘩啦啦響。
冼治音也準備好硬幣和紙杯遞給她:“你過去,也學他的樣子晃這個紙杯,記得手要伸長一點,晃兩分鍾就可以回來了。然後我就什麼也不說,該行了吧?”
“這……這是?”夏楓還真搞不明白了,“但那個人為什麼要在那裏晃紙杯?”
“他在街頭做行為藝術。”冼治音知道這種大小姐沒見過多少世麵的,所以她唇角的微笑格外燦爛。
夏楓有些狐疑,冼治音的微笑下分明沒安好心。隻是在走過去的時候,她回頭望一眼冼治音:“我還是隻願把你當成我們班的班長,我們年級成績第一名的優秀同學。可是,你隻有17歲去和南宮秋博交往,而據我所知,南宮秋博已經開新聞發布會、承認有一個同齡的未婚妻了。不知道事情傳到學校去,會對你產生怎樣的影響?”
“是的,你也握有我的把柄。”冼治音咬了一下嘴唇,“所以這隻是對你一個小小的懲罰,事後我也會幫你隱瞞。”
冼治音恨恨抽動嘴角,聲音頓了頓:“但我覺得有必要以這個代價來脅迫你,你值得我這麼做。因為你是歐陽夏楓。”
夏楓拿著紙杯和硬幣轉身走過去,冼治音的目光和話語還刺得她脊背發涼--她感受得到那股深深的執著的恨意--一個出生低微一心往上爬的女子心裏天然的來自社會階層的恨,或許還藏著別的什麼秘密?
總之,這樣的執念該有多強?這樣的追求該有多麼熾烈熱切?夏楓以前還從未想過這個問題,而今,她卻覺得背後冷森森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