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想休息了。”他說著,往裏麵挪了一點,拍了拍床邊示意她也上去。
凝落笑了笑,替他掖好被子,說:“我還有一些事情要忙,皇上你先休息,我等會兒再過來。”她知道這樣的溫暖不能太過貪戀,她怕自己會離不開。
蒼楓影望著她帶笑的麵龐,也不強求,徑直睡了。
凝落再看了幾眼,便退出了房間。
出來的時候,天色已晚,正好碰上清淺和楚柯哥哥。
“凝落,我聽說皇上醒了,可是真的?”清淺將她喊住。
“嗯,醒了,隻是……他暫時還不能走路。”凝落唇角掛著笑意,顯然是不想讓他們擔心。
“既然是暫時,你也不要太擔心了,總會好的。”清淺知道她的意思,也不捅破,繼而底下眉道:“王兄來信了,他希望我早點回去。”出來這麼久,她是該回去了。說罷,目光移到南宮楚柯身上。
凝落這才明白過來,握住她的手,說:“我可是把楚柯哥哥交給你了,他的幸福,你得全權負責!”這一對佳人在很久以前她便樂見其成,沒有想到時隔這麼久,他們才走到一起。當真是受苦了,不過隻要在一起便好。
說完又對著南宮楚柯道:“楚柯哥哥,落落能對你說的,隻有祝福,祝福你們!”她說著,眼眶再次發紅,所有的好事都在今天出現了,她隻是激動,激動而已。
“嗯,落落,如果以後要離開蒼國,到錦國來,楚柯哥哥一直都在。”南宮楚柯伸手抹去她臉上的淚水,既然一切都已成定局,一切都不必多說。
“嗯,如果以後在蒼國生活不下去了,想來的話,給我寫信,我來接你。”清淺也跟著說。
“我會的,你們安心去吧。”
惜別之意,再明顯不過。隻是誰都知道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再親密的人最終都是要離開的,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要過。
待清淺他們走後,她獨自一人站在夕陽落下的餘暉裏。涼風卷起她的衣擺如綢,謫仙般的身姿看起來卻多了一絲落寞。
“落妃嫂子?”蒼倚宸一身鎧甲未換,便出現在她麵前。
“今天的戰事如何?”凝落轉身彎唇而笑。每天看著將士們出去,總是害怕他們晚上不能得歸。
“我們不談戰事。落妃嫂子為何不陪在皇兄身邊?”
“宸王可知,皇上身邊沒有我,還是會有其他人陪著的,也許在將來的某一天,我就成了皇上生命中的過客。”她笑,卻無比淒涼。
“落妃嫂子這樣說,是因為依循公主的緣故吧?其實臣弟看得出來,在皇兄心中,落妃嫂子是無人可替的。”
“事到如今,宸王不必再說什麼無人可替的話了,我欠了依循公主的人情,答應過她的事情就一定不能反悔,更何況,依循公主是真的很在乎皇上。”她在乎的其實是依循公主對皇上是真心實意的,這樣她走得到也放心。
蒼倚宸看著眼前的女子,突然不知道說什麼。或許她有自己的想法,他也不便強求。於是道:“臣弟剛剛回來,就看見落妃嫂子一個人站在這裏,還沒有去看皇兄,落妃嫂子要一起去嗎?”
“也好。”也許他現在已經睡醒了。“隻是宸王要做好心理準備,皇上他暫時還不能走路。”
蒼倚宸一驚,沒有人告訴過他,於是急急問道:“怎麼回事?”皇兄的身體並不算差啊,怎麼可能這樣便不能走路了。當時太醫也隻說……啊!當時太醫說的是醒了也不一定能痊愈!他這才突然想了起來。無意識地便加快了往前的步伐,心急如焚,不知道皇兄現在的心情怎麼樣!
他去的時候,順便叫去了太醫,他不信,所以要再次確診一下!
他剛踏進去,便見蒼楓影撐著坐了起來,靠在床邊,輕聲道:“宸弟來了?”
“嗯,皇兄怎麼樣了?臣弟帶來了太醫,想再次為皇兄診治一下,皇兄意下如何?”
“隻不過是殘了,有什麼好診治的,蒼國不是還有你嗎?”蒼楓影笑道,眸中並無一點悲痛之色。仿佛能不能走路對他來說沒有巨大的變化,隻不過是一種狀態而已。
“皇兄,還是診治一下吧。”蒼倚宸說罷,示意太醫上前。
蒼楓影也任其把著脈,不做聲。
許久,太醫蹙著眉,站起身來,道:“皇上的腿疾不是沒有痊愈的可能,隻是現在在軍營沒有更好的藥材,需要回到都城去,如此痊愈的希望會更大些。”
“皇兄,你聽見了麼?太醫說有治愈的可能,明天,明天我就安排,讓你回都城去。”蒼倚宸聲色中是抑製不住的雀躍。
蒼楓影微微點頭,不說話,最終目光落到凝落身上。
她心裏此刻是難言的激動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