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愛一個人太久,所以連心都會變質?
她話音剛落,地道裏又躍出幾名黑衣人。
“不要反抗,否則南宮凝落現在就死。乖乖跟我下去!”月華憐將短刃抵到凝落的脖頸,將那名黑衣人推到一邊。命令道:“將他們兩個也帶走。”
看來這個暗道月華憐是花了不少功夫,竟然選擇在今晚動手,看來她的手段不容小覷。她命人關了地道的門,便隻剩一路黑暗。隻有暗淡的燭火散發出微弱的光芒,就連前行的路都看不清晰,凝落好幾次險些摔倒。
“不要跟我玩花樣,好好走著!”月華憐冷喝一聲。待走到寬敞一些的地方,才稍微亮些。而月華憐也不再想著往前走,徑自停住了腳步。
“我想,在這裏將你們都殺了,應該沒有人會知道。”月華憐兀自笑了起來,聲音裏滿是邪惡。
凝落心裏一凜,就算馬上就死,她也想要把一些事情弄清楚。
於是問道:“在你殺我們之前,可否告訴我一些事情?”
“你說。”月華憐倒是顯得很大方。
“殺我全家,是不是你一個人的意思?”既然楚柯哥哥也在這裏,那麼就索性問明白了。
“是,南宮凝落,我一直以為你很聰明,這樣簡單明了的事情你應該早就看出來了,下令殺人的是我,可你偏偏要懷疑蒼楓影,真是可笑!”月華憐得意地說道。
沒有人注意到南宮楚柯一張慘白著的臉。
凝落隻覺有風襲來,心底一陣發涼,再問:“上次劫我之人,也是你?”那次她可真謂聰明,將她藏在凝思宮底下,誰也不曾想到,劫了她,竟然還把她藏在凝思宮,果然很聰明呢。凝落不得不歎服。
“是,是我劫的,可是你不知道嗎,救你出去的人是蒼楓影,不是我們陛下。”月華憐緩緩道出。
“我自然知道。”凝落打斷她的話語,不想聽到她說與他有關的事情,她當然知道救她出去的人是蒼楓影,隻是不知道他為什麼不帶走自己!就像自己所說的,也許……他心裏沒有她,也早就放棄她了吧。
“知道了,那麼現在可以安心地去了吧?我並沒有虧待你們,不是嗎,至少我還讓你們死在了一塊兒。”月華憐說著,臉上的笑,越發妖嬈起來。是直抵人心的觸目。
她的短刃依然抵在凝落的脖頸上,眼見那裏已經有血緩緩溢出,在暗淡的燭光下並不算驚心。
“我要讓他們先死,讓你嚐嚐看著親人死去的痛苦。”月華憐說著,短刃微微離開她的脖頸,道:“將他們兩個先給我殺了!”
一陣風過,有劍落地的聲音。
凝落感覺有人從腰部將她抱住,南宮楚柯見狀,打退了向他襲來的人,將左清淺緊緊地護在身後。
是時,隻聽月華憐喘著粗氣,道:“陛下?”
凝落掙脫他的懷抱,對著月華憐道:“怎麼,太想殺人,所以連陛下什麼時候來的都不知道嗎?”這個密閉的暗室裏怎麼會有風,所以那個時候,她就知道他來了。
問月華憐這些問題,主要是為了讓楚柯哥哥明白真相。
而上次劫她之人,她並不確定就是月華憐為之,隻不過歪打正著!
然而,此刻可想而知,百裏寄尋的臉色是多麼的差!
一陣風過,他已襲過去,一把扼住月華憐的咽喉。
她在他的手裏掙紮,直至臉色潮紅,說不出話來。
“陛下,請讓我來。”這個才是他真正的仇人,可憐他一直恨錯了人。
百裏寄尋看他,沉默了片刻,終究還是鬆開了手,女子怔然落地,發出破碎的哀鳴。
南宮楚柯走近她,隻聽得她突然清脆似銀鈴般的笑聲,如破風敗柳,悲涼而破碎。
南宮楚柯舉起劍,直抵她的眉心。
她卻笑了,說:“百裏寄尋,我這一生,隻為愛你。”說罷,竟抽出手中的短刃,向自己的心窩刺去。
鮮血自她的胸口流了出來,在這暗夜裏,像一朵綻放著的罌粟花,妖冶且魅惑,觸目且驚心。
南宮楚柯還欲再刺一劍,卻被凝落攔住:“哥,她已經死了。”死者已矣,又何必呢。
死了,就這樣讓她死了?他怎麼能甘心!他身上的這麼多仇恨,他走的這麼多錯路,都是因為眼前這個女子!所以……他恨不能將她大卸八塊!
他的手冰涼一片,舉起的劍怎麼也放不下來。
突然,一股暖流襲來,是那種久違的感覺。
她輕輕在他耳畔說:“楚柯,她死了,一切都過去了。你又何苦執著?”
他回眸看著眼前的青衣女子,還記得那句: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