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寄尋冷冷的眸光從她身上淡淡掃過,隻道:“依循今日這裏可來了什麼人?”再怎麼說,眼前的人都是他妹妹。他不知道若是真是她把凝落抓起來的,他會怎麼做,又應該怎麼做。
“你,告訴皇上,今日這裏都來了什麼人!”依循公主指著旁邊的以為丫鬟道。
未等丫鬟開口,百裏寄尋直道:“搜!”
“皇上雖為依循的兄長,這樣做也太過分了吧?”女子眸中滿是屈辱。她的哥哥竟然這樣對她,令她不禁心裏發寒,她不再是被寵愛的公主了嗎?究竟是為什麼?
“隻要沒有搜到朕想找的人,依循大可不必擔心!”男子聲音放低,竟說不清此刻心裏是何種滋味。
“那皇上您盡管搜就是!”依循公主扭過頭去,心中氣急!若是父皇還在……每每受委屈之時,總是容易想起父皇。但是也就隻有父皇會把她當寶一樣。
“回皇上,沒人。”沒一會兒便有人出來報道。
百裏寄尋再次環視了一下四周,最終目光落到依循身上,他開口道:“你也不小了,擅自回國以後還怎麼嫁人?”沒有來由的,他竟然說出了這句話。以前在他心裏這些根本沒有什麼的,然而現在他竟然在關心著什麼。
依循公主聞言,瞳孔睜大,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久久沒有回過神來,她的寄尋哥哥跟她說了什麼,他在擔心自己嫁不出去嗎?回過神來的時候,百裏寄尋已經帶人步出了她的寢宮。
她一手拍在身邊的案桌上,道:“來人,去!打聽一下,寄尋哥哥在找什麼人?”
一聲喝下,底下的丫鬟忙急急地去了。
已是夜半時分,搜的地方多了,百裏寄尋的心便逐漸涼了下去。
初秋的夜晚,風已經開始有了些微的寒氣,他就這樣帶著眾人一個宮一個宮裏仔細地搜著,怕一個粗心便會錯過什麼。到底是那個地方搜得不夠仔細,到現在了依然沒有任何進展。他不禁加快腳步往前麵走去,底下沒有一個人敢攔住他。
卻又見他突然頓住了腳步,轉變了方向,道:“再去一次月華憐的寢宮。”
眾人一驚,他們的陛下雖然冷漠,但是卻不曾如此直呼憐姑娘的名諱,如今倒還是頭一回。隻是剛才憐姑娘的寢宮不是已經搜過了嗎?
縱是如此,底下的人還是顫顫兢兢地跟在百裏寄尋身後,大氣也不敢出。
再次到達月華憐的寢宮的時候,宮裏已經暗下去了些許,顯然,這裏的主人已經歇息去了。
“奴才去報憐姑娘說陛下來了。”底下的太監顫聲道。
“朕說過要通報了嗎?”說罷,直直地闖入宮內。進入之時,微弱的燈光下,隻看見紗帳閉合,內殿異常安靜,靠近了,還能聞見女子特有的體香。
百裏寄尋直直進入,一把掀開紗帳,展現在眼前的是女子那張惺忪的睡臉,見到他來,倒是吃了一驚,怕了起來,道:“陛下怎麼來了?”
男子看住她,輕輕挑起她的下巴,道:“你可知道朕在找什麼人?”
“陛下不說,憐兒也就不問。”感覺到男子身上散發著危險的氣息,月華憐麵色沉靜,聲色並無波瀾。倒像是在說心裏話。
“不問,不代表不知道。”男子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最好不要讓朕知道是你做的,否則……十個你都不夠死。”
下巴的疼痛傳來,月華憐也不掙紮,淡淡卻略顯委屈地說:“憐兒不知道陛下在說什麼。”
“不知道嗎?你不是很想南宮凝落死嗎?”百裏寄尋說著,再次環顧了一下四周,隻見不知哪裏來的涼風輕輕浮動著殿內的紗縵,放低了聲音道:“告訴你,就算沒有南宮凝落,你,也不會成為朕的妃子。”
月華憐忍住眸中的淚水,將目光移到一邊,道:“陛下可以告訴憐兒原因麼?”女子如此倔強,著實令人心疼。但是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原因?你現在還想要原因?一切都不是說得很清楚嗎?”男子說罷,放開了她的下巴,轉身離去。為什麼不喜歡?這種事情說得清楚嗎?
月華憐望著他離去,一絲陰狠爬上她的瞳孔,不喜歡嗎?那麼這就是代價,哪怕同歸於盡也是好的。
想著想著卻又突然笑了起來,眸中有東西在閃耀,看著看著像是晶瑩的淚光。是她揣度錯他的心思了嗎?其實她不應該去蒼國的,是這樣嗎?
隻是……這一切都是為他而已啊。
可是……一切的一切都在她去了蒼國以後變得不一樣了。至少他,對她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