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是醒了,未必高興你在這裏。”
張承前黯淡地垂下了眼簾,李思朗低聲道:“你該知道你的身體狀況,不再適合來招惹她。”
張承前默了一瞬。“你既然知道我的身體狀況,我也不怕告訴你,我沒想過和她在一起,拖累她。隻是,隻是....”
李思朗深看了他一眼,他心中竟微微起了憐意。“你不想讓她忘記你,是嗎?”
張承前並未答話,李思朗冷冷地看著她:“而我恰恰不想讓她記住你。”
"這不是你能決定的。"
李思朗心口一悶,他坐在李思月的床前,“咳咳。”
張承前飛身而去,李思朗心裏微微一酸,他很少會憐憫他人,但他覺得張承前著實可憐。張承前隻是不想讓李思月忘記他,但他並不想讓李思月記得他的好,因為他害怕對她感恩,若他離世了,李思月不會很痛苦。
張承前對良王是沒有算計的,他對良王是有兄弟情義的。斷他子嗣,良王做的太狠了。李思朗自忖,他下不了這個狠手。他對敵人從不手軟,但對自己的親人,他真的下不去手。
“咳,咳”李思月還是輕咳了一聲,但她沒有睜開眼睛。
李思朗替她掖好被子。李思月一連休養 了兩日,才好了些。
李思朗一大早就出去了,李思月百無聊賴,就穿好衣服,去找那些女兵。
她上馬的時候,看看左右,見四下無人才翻身下馬。她策馬跑了一段,未見張承前的身影,她這才鬆了一口氣。
李思月策馬奔騰,跑向了女兵訓練營,今日,天氣晴朗,可這些女兵竟沒有出來訓練。
李思月心下詫異,遠遠的,她聽見一陣廝殺聲,她策馬飛奔而去,隻見女兵們正和一群穿著紅衣服的士兵打了起來。
李思月掏出軟劍,飛身而去。這些女兵有的已經受了傷,完顏煙一見她,忙喊道:“姐姐,這是紅族長的人。”
李思月輕蔑地笑道:“區區幾個士兵,不足為懼。”
李思月沉著應付,但是這些女兵們缺少實戰經驗,不一會,就顯出了敗勢。
“啊。”完顏煙一直在李思月的身邊,“姐姐,你快去搬救兵,這裏有我們應付。”
“不。你騎我的馬去吧。”
完顏煙固執地搖搖頭,“不,你去吧。”
“啊。”兩人說話之間,一個士兵的刀砍在了完顏煙的肩膀上。李思月剛忙長劍一伸,直直地刺在了士兵的心髒上。
又有幾個士兵衝了上來,李思月左擋又閃,堪堪避過。她扭臉,隻見完顏煙已經倒在了血泊中。
“月兒。”張嫣兒帶著人衝了過來,李思月抱著完顏煙,她的胸還在汩汩流血,臉上的血色正在逐步褪。
“姐姐。幫我把這個,這個交給....”她摸出衣服裏的玉佩,顫著手遞給了李思月。
李思月剛一接過玉佩,完顏煙的手就無力地落下了。她見過死人,可她沒有見過身邊的人死去。完顏煙活潑純真,李思月待她就像待自己的妹妹一樣。
李思月抬手摸摸完顏煙嬌媚的臉龐,她才十五歲呀!李思月殺紅了眼,張嫣兒死死地拽住了她。
“月兒,那些士兵已經死了。你別再砍了。”
李思月含淚道:“煙兒才十五歲。他們怎麼能下得去手?”
張嫣兒見慣了這種場麵,她拉住李思月,“月兒,你別難過,人死不能複生。”
李思月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她冷冷地看著張嫣兒。
“你一直帶她們訓練,她們開戰時,你去了哪裏?”
張嫣兒心虛地低垂了眼簾。李思月已經明白了一切,“是他的命令。”
“不。不,王子也...”不等她說完,李思月一把推開了她。
李思月恨恨道:“我去找他問清楚,他為何這麼做?”
“不,不,月兒,你聽我說,王子也是為你好。”
李思月顧不得聽張嫣兒的解釋,她策馬而去。她怒氣衝衝地踢開了門。
李思朗正和青族長把酒言歡,他們兩人身邊各自有個美女作陪。
李思月用馬鞭指著李思朗的鼻子。“你為何要這麼做?”
李思朗淡淡地看著她,“你先回去。我一會向你解釋。”
青族長是個識相的,“臣下先告退了。”
李思朗笑道:“月兒,你氣什麼?”
李思月冷冷地看著他,“你為什麼命令嫣兒見死不救?”
李思朗:“因為我要把你的女兵訓練成最強的死侍,她們是要保護你的,我不能心軟。”
“你草菅人命,怎能說得如此理直氣壯?”
李思朗:“在我眼裏,除了你的命我在乎,不相幹的人,我根本不在乎。”
李思月怒道:“你說得冠冕堂皇的。隻不過是為了你的指揮無能找借口,你肯定是沒料到紅族長的人會去偷襲那些女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