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承前心虛地垂下了眼簾，確實如此。李思朗縱容他們再見麵，他如果執意帶走李思月的話，李思朗就算舍得對他下手，也舍不得對李思月下手。隻是，當時他還想著要為母親報仇，而且，他也把握不準李思月對他的心意。張承前也暗惱自己的懦弱。
張承前麵上卻道：“這個問題，我們討論過很多次了。如果當初我帶你走，你能放下李思朗嗎？”
李思月茫然地看著他，“人生沒有如果。我想我們就此錯過吧。你是我第一個喜歡的男人。我們不能共度餘生。”
張承前冷笑道：“你的意思是說可以和李思朗共度餘生嗎？”
李思月茫然地搖搖頭，“我不知道，這麼多變故，我不確定我的將來會和誰在一起？但我確定，我要好好地活著。我有時候也很痛苦，但我想為自己好好地活著。”
張承前愣了一瞬，他從未想過此節，前些時日，他中毒之後，他經曆了一段生不如死的日子，那段日子讓他懷疑活下去是為了什麼？
他身上背負著仇恨，還有責任。他不能輕易地放棄自己。李思月心裏也是苦悶的，被自己的父親怨恨，她和李思朗在一起的時候，也一定是屈辱的。可她卻很樂觀地接受了這一切，她把痛苦深深地掩埋在了心裏，假裝一切都沒有發生。
李思月冷冷地看著張承前，張承前別開眼，掩去了眼睛裏的所有情緒。
屋內，隻剩下一片冰冷的沉默。半晌之後，李思月才說道：“這世間除了情愛，我們還有很多事可以做。”
張承前並不說話，李思月以為張承前不會和她再多說什麼了，半晌之後，張承前才用極低的聲音道：“也是。”除了情愛，他還有父皇給予他的責任。
李思月沉默地看著他瘦削的側臉，她覺得張承前和以前不同了，他的臉部線條沒以前那麼柔和了，臉部線條冷峻，身上也是冰冷。
李思月不知道他經曆了什麼？
“你這些日子，還好嗎？”
張承前：“嗯。還好。我們不說這個了，我送你下山。”
“嗯？”李思月不解地看著他，“你不要解藥了。”
“不要了。嗯。”
李思月還來不及反應，張承前已經將她扛在肩膀上。山下的士兵，一見他下山，嚴陣以待，李思朗揮揮手，示意士兵放下手裏的弓弩。
李思朗冷冷地看著張承前，張承前看了他一眼，兩人心下皆了然。
張承前飛身一躍，李思月就落在了李思朗懷裏。
眾兵士要追，“不要追了。”
李思朗抱著李思月，“他沒欺負你吧？”
“沒有。他為什麼而不要解藥了？＂
李思朗淡淡地看著她，“因為下毒的不是我，他隻是想清楚了下毒的是誰？就這麼簡單。”
李思月隻是看了一眼目光堅定的李思朗，她沒再多問。既然事已至此，她安心地和李思朗在一起就好。
一進宮，李思月就見莊明義正在操練兵士。
李思朗淡淡地看了他們一眼，為她解惑，“他們太懈怠了。該練練了。”
李思月看了一眼守在門口的張嫣兒，“誰是奸細？”
“是紅族長的人。”
李思朗倒不意外， 他看了一眼張嫣兒，“備宴。我要款待一下青族長。”
李思月知道他又要去徹夜喝酒了，她打趣道：“別掉進脂粉堆裏出不來。”
李思朗苦笑道：“這等美事，我無福消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