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凳子如實回答：“嗯，他前後判若兩人。奴才覺得現在的他是卸下了偽裝。”
張承前認可她的話，“他和奶娘都是侉族，兩人應該有什麼計劃？可我想不通兩人到底要幹什麼？”
“為了侉族報仇呀。”小凳子覺得這個問題也不難回答。
張承前望著跳躍的火光：“當年父皇派兵越國，侉族皇族覆滅，他們對父皇當然有怨恨。我知道他們是為了報仇，但是我想不出他們的計劃是怎樣的？你幫我想一下。”
小凳子：“傳心教嗎？”
張承前擰著眉頭，把前前後後所有的事情想了一遍，沉默了半晌之後，他才道：“傳心教或許是個突破口。”
“王妃在府上收留了很多流民，其中有不少加入傳心教的婦女。”
“哦？”張承前眉眼間有幾絲讚許之意，“她向來心善。”
小凳子搖搖頭，“她收留難民的初衷不是為了這個，她說怕有人借機煽動民眾，她說您有白虎星的名號，若是有人說您禍國，引起民憤，先帝怕也保不住您。沒想到引出了傳心教這檔子事。”
張承前愣了一瞬，他驚訝地看著小凳子，他笑道：“我從未想過她有這樣細密的心思，能想到此節。隻是，父皇他，”
張承前目光中滿是悲愴，“父皇的頭七快到了，我還沒機會去給他磕頭呢。”
小凳子轉移話題：“王妃，有時候還蠻聰明的，隻是她對李思朗太過優柔寡斷了。但我覺得她是真心待您的，真的想和您過一輩子。您不在府上，她一直茶不思，飯不想。”
小凳子提到李思月，張承前哀傷的眼睛裏不自覺地多了些柔意，“也是難為她了。”
“嗯。”小凳子接著道：“她還收留了一個孕婦，找大夫為她接生呢。”
張承前感激地看著她：“哦，謝謝你的寬慰，小凳子。”
小凳子抿唇一笑，“這是奴才的本分。”
“沙沙”山間的風吹過枯樹枝，吹進了山洞，小凳子不禁打了個冷戰。
張承前笑道：“夜深風涼，你先睡吧。”
小凳子這才沒有執拗，她想到明早還有很重要的事去做，她決定好好睡一覺，養精蓄銳。
“你靠著火堆睡吧，別著涼了。我不怕冷。”張承前將火堆撥的更旺了些。
小凳子是了解他的，知道他從小就怕熱，熱到了反而容易生病。
她也沒有推托，張承前自顧自走到了石洞的另一側躺下。他雙手枕臂，透過頭頂的縫隙，看著天上的月亮，他沒想到李思月有那樣細膩的心思，為他做了那麼多事。
一想到她為他做的一切，他的嘴角不自覺地溢出幾絲溫柔的笑意。他摸摸心口，但願她能安好。眼下，他勢單力薄，他不是王後和李思朗的對手，為了保全她，他隻能舍棄她。
想到此，張承前頗為自責，他不敢那麼信任奶娘的，如果他肯親力親為的話，他手中的勢力就不會這麼薄弱了。
張承前猜不出李思朗的計劃是什麼？但是他知道王後下一步的計劃是什麼，她一定想方設法讓太子提前登基。按照晉朝的先例，先帝去世百天之後，先帝才可以登基。而且，有部分朝臣不支持王後母子，王後一定會對反對她的朝臣下手。朝中應該有人會質疑父皇的死？
李玉，張承前心下一動，他才是父皇的肱骨之臣，王後下一步一定先去遊說他，如果李玉出麵的話，朝臣信服度會高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