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月搖頭,“不行,她如此刁蠻,若不給她個下馬威,以後,進了府,傻子在她麵前肯定得低三分。”
李思朗其實是在試探她,看她會不會真的上前相勸?他早就想到了這點,他並不想李思月上前相勸,但他不想直接提醒她,這個王家的女兒進了府,她就得多長些心眼,省得被欺負。見她如是說,他心下安慰,但心口不可抑製地泛濫出了幾絲酸澀。她再次喚他“傻子”,如此親昵的稱呼,看來兩人已經和好了。
李思月隻顧著看轎前的情形,沒留心哥哥的表情,但一直候在一旁的小凳子,將李思朗眉宇間細微的變化盡收眼底,他得替自己家主子留心點李思朗。
張承前並不說話,任由喜娘哄勸,轎子裏的人就是賴著不出來。
張承前就這麼站著,任由她使小性,她丟的又不是他的臉,這事傳出去,王雲“教女不嚴”的名聲就落下了。想到此,張承前的臉色稍微軟了些。
“吉時到”司禮嘹亮高亢的聲音傳遍了整條街。旁邊圍觀的百姓好奇地看著轎子,他們竊竊私語,“這新娘子怎麼還不出來?”
張承前嘴角一揚,譏諷地笑了笑。這出好戲,真是精彩,多虧了王家的女兒不懂禮數。
張承前默然地站著,喜娘臉上焦灼地跺跺腳,“小姐,您出來吧,您聽到了沒有,吉時到了。”
轎子裏的人冷哼了一聲,“吉時到了,與我何幹?我就要他背我出來,不然,我絕不會出來的,不行,你們就把我抬回王家。”
喜娘臉上的笑容一僵,“小姐,您這是什麼話?要是把您抬回去,丟的可是王家的臉麵。”
轎子裏的人沒了聲響,任由喜娘苦口婆心的講道理,她卻一個字也不多說了。
張承前也不說話,他心想:你即刻滾回去才好呢!我才不稀罕娶你呢!
李思月見吉時已過,兩人還這麼僵持著,她無奈地搖搖頭,調侃道:“最難消受美人恩,這會,傻子可有福可享了。”
李思朗聞言,不覺莞爾,“你呀,真是調皮。”
李思月衝著哥哥微微吐舌,“我隻是感慨一下而已,並沒有別的意思。”
李思朗笑道:“兩人這麼僵持著,把一堆賓客晾在一旁,這王家的女兒還真是不識大體,一點也不像你。”
李思月小臉微紅,“哥,你真是會笑話我。”
李思朗笑道:“我隻是說實話,你隻是偶爾使個小性子,但是很識大體。”
李思月福身行禮,“多謝哥哥誇讚。”
李思朗的語氣無奈而又寵溺,“你呀。”
兩人就這麼僵持著,李思月有些看不下去了。
“哥哥,也不知道王家的女兒的性子怎麼這麼執拗?”
李思朗擰眉想了一下,李思朗心道:月兒太單純。有些事情還是讓她知道的好,我該說的話得說到。
“她中意的是成王,還特意進宮,向王後闡明了自己的心意。”
李思月驚訝地看著哥哥,“她倒有勇氣。”古晉朝的女子向來以矜持為美德,莫論主動求嫁,平日裏和男子說話都要斂聲靜氣,羞怯掩麵的。
李思月已經是閨閣女子中的另類了,她向來不拘俗理,但要她主動去求娶,這事,無論如何,她都沒有勇氣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