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哥哥沒有告訴我。”
張承前忽地想起,李思月曾說過,李思朗和莊明義是好朋友,當時他覺得或許是兩人脾性相投,但此刻想來,這兩人的脾性都不是因為投緣就能深交之人。李思朗表麵隨和,善於攀談,左右逢源,人也低調,他在朝中人緣倒不差。但張承前看得出來,李思朗心很冷,心氣高,和他深交並不容易,而且他這人極為理智,不輕易動情,他唯一的軟肋,或許就是李思月。
莊明義麵冷,心冷,和他深交更不容易,兩人深交,必有其他的緣故?
敲了半天門,才有人來開門,一個頭發花白,身量不高,長相普通,穿著青布衫的老人。
他指著自己的耳朵大聲地囔道:“老奴,耳背,沒聽到。”
“耳背”之人生怕別人也聽不到,說話聲音總是不自覺地拔高。
李思月笑笑,李思朗隔著窗戶,沉聲道:“月兒進來吧。”
張承前跟在她身後,這小院布置得及其雅致,一盞水風車,立在層巒疊嶂的假山池裏,淙淙流水,小小的院子,靜雅安坦。
李思朗及拉著鞋,披著外袍從屋內走了出來。見他衣冠不整,張承前不悅地挑挑眉毛,他這麼隨意,一想到李思月和他單獨相處一夜,張承前心裏更不舒服了。李思朗抱拳,微微躬身,作揖,算是對張承前行禮了。張承前抬起下巴,目光微微一斜,不遠和他對視。
李思月察覺出兩人之間的僵持,“月兒,”
李思月拉著李思朗的衣袖,她頑皮地眨巴著眼睛,“哥哥,你屋子裏是不是藏了一個美貌的女子?”
李思朗朝著她眨眨眼睛:“你進去看看,我和王爺有話要說。”
“嗯。”李思月乖巧地回了主屋。
李思朗抬手做了個請的姿勢,張承前和他進了主屋旁邊的耳房。
張承前直接坐在了上首的椅子上,他直截了當,“你和本王已結盟,為何你隱隱藏藏的?”他暗惱自己的草率,在李府輕易和他結盟。他不知李思朗的根底,隻是看在李思月的麵子上就答應了。
李思朗坐在椅子上,麵無表情地看著他:“王爺,我隱藏了什麼?還請王爺示下。”
他是李思月的哥哥,他誠心和他結盟,結交坦誠,但他不曾想到李思朗的身世竟如此的神秘?
張承前惱怒道:“你的身份?”
李思朗淡淡地掃了他一眼,“我隻是月兒的哥哥。”他閉上眼睛,閉目養神,不再多說一句話,儼然當張承前不存在。
張承前捏緊了拳頭,“你找我有何事?”
李思朗隻是睜開了眼睛,看了他一眼,“無事,我隻是見不得你和月兒在一起。”
“嘭”的一聲,張承前一拳頭砸在了桌子上,李思朗的輕視惹怒了他。
“李思朗,我和你結盟,隻是月兒夾在中間為難。可你卻如此背背藏藏的,隻要你別傷害到月兒,你和我之間一切如舊吧。”
李思朗冷笑道:“我和王爺結盟是為了扶持良王上位,良王上位,王爺也能為母報仇,王爺別得了便宜還賣乖,說得好像我李家沾了你的便宜一樣。”
“你,”李思朗莫名其妙的歪理讓他一時氣結,他的口齒本就不如李思朗。
李思朗存心激怒他,唇畔勾起一抹輕蔑的笑意,“王爺,您口口聲聲不想為了月兒為難,我倒想知道,若是你和我打起來,月兒會幫著誰?”
張承前心口一疼,喉間一澀,他張了張嘴,遲疑了一瞬,才道:“好,那咱們試試?”
他隻想知道在李思月心目中,他比李思朗差了多少?他心下很惶恐。
李思朗雲淡風輕,口氣閑散,仿佛是說一件與己無關的閑事,“那就打吧。”
李思朗的眼睛驀然睜開,他的目光像隱藏的刀鋒驟然狠辣。
張承前身法極快,他飛身,伸臂,手掌已經立在了李思朗的眼前,他微微皺了皺眉頭,李思朗翻身一躍,堪堪躲開,他翻身之際,帶倒了椅子、桌子。
李思朗的手放在了袖中,張承前以為他要發暗器,趕忙向後一倒,“劈裏啪啦”他的衣袖拂過案幾,茶碗茶具落了一地。張承前顧不得許多了,他直衝李思朗劈掌而去,李思朗冷笑了一聲,毫不反抗,張承前一把就掐住了他的脖頸。
“哥哥,”他聞聲回頭,遲疑了一瞬,卻沒有鬆開李思朗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