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瑀將手中的火折子遞給安王,“王爺,您先走。”
安王拿過他的火折子,就先走了。張承前聽到安王的腳步聲遠去了。
邱瑀重新拿出另外一個藍色的火折子,他朝天上一扔,幽暗的天空中閃過一道圓形的煙火。這煙火很奇怪,煙火的中間居然有一雙眼睛,那雙眼睛很像某種動物,還來不及觀察,那煙火就一閃而逝。
邱瑀看看四周,沒有人,這才走了。
張承前聽見他的腳步聲逐漸遠去,他才放鬆了警惕,他倚靠著岩石,他銳利的眼睛在四下搜尋了一番,四周黑黢黢一片,他極佳的視力在如此漆黑的夜裏,還能看見四周山脈隱隱的輪廓。
張承前倚靠著岩石,席地而坐,他不知道該不該把這件事告訴李思朗?他心裏有個壞壞的念頭,他心下琢磨若是李思朗攤上麻煩,讓李思月早日認清他的真麵目,虛偽的真麵目,和一個聲明狼藉的女人暗結珠胎。是的,他暗歎了一口氣,他嫉妒,嫉妒李思月對李思朗的信任。
張承前隱沒在黑暗裏,他躊躇了片刻,終究還是妥協了,要是樂清肚子裏懷的真的是李思朗的孩子,李思朗受了蕭家的要挾,受到傷害,李思月一定會難過的。
張承前向來喜惡分明,但他為了李思月,就算不喜歡,也不能讓她最親的親人受到傷害。
張承前不再猶豫,站起身,就往回走。
他走回前院的時候,大半賓客已經散去了,還有餘下一小撮賓客,坐在走廊的木椅上,絮絮地說話,不時發出幾聲壓抑的褻笑。
“蕭公子和樂清那次,真是,”那幾個人交頭接耳,張承前完全聽不到他們說了什麼,但他知道一定不是什麼好話,肯定是些汙言穢語,這蕭滿貴結交的人都是些形骸放浪的公子哥,成天的喝花酒,逛窯子,還時不常的去買些窮苦人家的清白女孩。
張承前心裏忍不住的厭煩,他目不斜視,悄無聲息地想從他們身邊走過,恰好這幾個人說得興起,沒人注意到他。
他深吸了一口氣,才推門而入,隻見李思月趴在桌子上,李思朗早就不見了蹤影。
莫不是這丫頭遭到了暗算,他心下一慌,趕忙上前,搬起她的頭,查看她是否受傷?但見她緊閉著雙眼,睡得酣暢,他嘴角扯出了一抹無奈地笑,他實在是太緊張她了。
李思月將頭靠在了他溫暖的懷裏,她夢中囈語,“傻子,早去早回。”
張承前的心底彌漫出了暖意,他嘴角勾起了一抹滿足的笑意。
她心裏還是有他的,張承前俯身,將她輕輕地抱了起來,放在軟榻上,他講外袍脫下蓋在她身上。他坐在她身邊,指尖輕輕地臨摹著她臉部的輪廓。他心下琢磨著:得盡快告知李思朗。
張承前貪戀李思月給予他的點點溫情,他自然得盡力保護她在乎的人。
夜寂靜,一直隱藏在暗黑蒼穹裏的月亮卻在此時穿透了層層的烏雲綻露頭角,細微的月光在黑暗的夜色裏,顯得清冷而孤單。
李思朗踏著這抹微弱的月光,負手而來。
他輕聲推開門,隻見張承前坐在妹妹身邊,張承前貪戀而又溫柔的目光讓他心下一動,他的大拇指狠狠地掐進了掌心。他星眸裏閃過幾絲惱恨,他暗歎了一口氣:兒女情長該舍下了。他的大拇指甲生生地摳破了掌心,掌心驟然的劇痛,他才驚覺他用了多大的力氣。
“王爺,”李思朗低聲道:“臣下有話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