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月放下了筷子,窗外的哀樂驟然大作,她知道最不願意看見的那個人要出場了。
李思月一想到要見到安王,她緊緊地攥著拳頭,深吸了一口氣。她眼裏的憤懣讓張承前心下愧疚更甚,他卻不能出言安慰。
李思月厭惡而又疲倦地看向了窗外,不與張承前對視。
“六弟,”安王推門就進來了,口裏叫著六弟,但眉宇間的倨傲讓李思月心裏更加的厭煩。
張承前恭敬地作揖,“五哥,您來了。”李思月卻看也不看他,自顧自端起了茶盞漱口。
此刻,蕭家正需要張承前這杆槍對付王家,安王隻是偷瞄了一眼李思月,然後肅著臉,很正經地和張承前談起了眼下的形勢。
自然,他的意思是按照邱瑀所教授的,給東薑藩王寫信,張承前卻另有一番主意,他覺得僅僅寫信是不成的,他想親自去趟東薑,一來是遊說東薑王,二來是查看一下各個藩王的實力。
這心思,眼下他還不能提,得請示過父皇之後才能決定。
他想讓李思月同行,也不知道她能否應允?
安王客套地提到了結盟,張承前對他倨傲,儼然一副主子的樣子,隻是恭順一笑,默認了他是他的主子。
安王說了幾句,就告辭了,張承前起身相送。
李思月見他走了,“啪嚓”一聲,她狠狠地把碗摜在了桌子上,她用了很大的力氣,碗在桌子上轉了個圈。
“劈裏啪啦”這碗竟然碰掉了很多的東西,張承前蹲下身子,默默地撿起了地上的碗碟。
他將碗碟放在了桌子上,複又坐到她身邊。
“我有件事想要同你商量一下?”
李思月正生悶氣,她冷哼了一聲,算是對他的回應。
“我想去趟東薑。”
“哦?”李思月奇怪地看著他,“我們寫封信過去就好,東薑路途遙遠,何必跑那麼遠?”
“我擔心一封信的分量不夠,而且,我想借機摸查一下三個藩王的實力。”
張承前頓了一瞬,“而且我們可以暫時逃離京城的人際關係,眼下,我們二人炙手可熱,少不得應酬那些不相幹的人。”
李思月心下一動,她也想去看看母親出身地是怎樣的風景?這京城嘻嘻鬧鬧,虛偽的人讓她心累,她也可以出門放鬆一下。
“可我得稟告父皇之後才行。”
李思月點點頭。她默默地聽著窗外的哀樂,一片驚天地的恫哭。
“蕭貴妃來了。”
安王隻是打了前陣,張承前和李思月並肩而行,蕭貴妃伏在地上大哭,前來吊唁的客人見她哭的悲慘,紛紛麵露悲色,扯著袖子抹眼淚。
蕭豔茹攙扶起了蕭貴妃,“姐姐自個的身子要緊,您也,”正說著,她的聲音不自覺地哽咽了,她的眼淚簌簌而下。
蕭貴妃強忍住眼淚,“你也辛苦了,別太難過了。”
眾人一見蕭貴妃不哭了,啜泣聲也就停下了。
李思月和張承前皆在心中歎了一口氣,這虛偽的朝風,不知何時能改改?
張承前和李思月雙雙叩拜行禮,蕭貴妃一臉和氣,全然沒了平日裏的驕矜,她趕忙扶起李思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