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緊閉著雙眼,淚流滿麵,“傻子,你別騙我,你別傷害我。我是真心待你的,”她趴在他胸前,泣不成聲。她從小到大,被嗬護備至,她的日子一直都是甜的,她在張承前身上第一次嚐到苦滋味。
“是我不好。別哭了。”
李思月或許是在睡夢中哭累了,她的哭聲越來越小。
“王爺,您,”紫米端了托盤進門,張承前趕忙示意她噤聲。
小凳子就跟在紫米的身後,張承前知道定是有人來拜訪了,今日,他才剛開府,拜訪他的人把門檻都快踩破了。
他將李思月輕輕地放在了貴妃榻上,替她蓋好被子,掖了掖被角,這才輕聲出門。
張承前臨出門前,對紫米低聲交代,“這幾日,天冷,多給她加些衣物。”
“奴婢記下了。”
張承前深看了她一眼,這才走了。
“良王殿下來了。”
張承前聽罷,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他對良王心下有些愧疚,良王待他甚為親厚,暗中接濟過他不少的錢物。
良王坐在大堂中,端著茶盞喝茶,見張承前進門,他低頭喝茶,絲毫沒有起身見禮的意思。
張承前訕訕賠笑,“四哥,您怎就來了?”
良王將手裏的茶盞放在了手邊的高幾上,他冷淡地看著張承前。
“我來看看六弟精彩絕倫的演技可有進步,怎就不能來了?”
張承前心下有愧,對他的嘲諷,隻是幹笑了兩聲,“四哥,說笑了,我也是有苦衷的。”
良王蹙著眉頭,冷哼了一聲,“苦衷?我也是有苦衷的,我府上如何窘困,也沒少了六弟的口糧,倒是我操了閑心。”
以前,良王也是個不得寵的,府上的錢糧有限,府上人又多,盡管他囊中羞澀,逢年過節,他總把最好的禮品吃食留給張承前。
“四哥,對我的好,承前謹記於心,實在是有苦衷,才欺瞞四哥的。”這些話,張承前說的真誠。
良王隨口轉移了話題,“咱們說正事吧?王後今日宣我進宮,讓我來勸勸你,側妃要從正門迎娶。”
“不行。”張承前想也沒想就拒絕了,古晉朝的規矩,隻有正妻才能從正門迎娶,他已經娶了李思月為妻。
“王家是三朝元老,又是書香世家,弟子眾多。在軍中也有些威望,在朝中頗有聲望。王雲偏生膝下無子,一直把這個獨女當成明珠一樣的寶貝。側妃在他眼裏就是妾,他自然不願意女兒低嫁。何況,成王封了太子,他的身份更高了些。”
張承前冷笑道:“他以為我多想要他的女兒一樣。父皇不過是為了平息王後對我的怨念,才想了這麼一個折衷的辦法。”
良王沒再多勸,他默默地喝完了一盞茶,複又開口。
“王家的根基太深,父皇要是有辦法,也不會立了成王為儲君。”
張承前明白其中的緣由,父皇試探了一下朝中大臣的意思,朝中大臣十之六七是支持王家的,剩下的是傾向於蕭家的。朝中大臣的意見可以忽略不計,但東郡、南郡、這兩個駐守邊疆的藩王和王家是世交,也是支持王家的,藩王若是一動,怕要生出大事端。父皇,一國之主,怕會引起朝中的動蕩不安。君和臣,水與舟,能載,亦能覆。王後囂張跋扈慣了,濫用私刑,私自在宮中設立地牢,父皇也隻能假裝沒看見。
“六弟,你退一步吧,父皇無奈,我們能怎樣?”
張承前擰眉想了一瞬,冷笑道:“我退。”
“王爺,”小凳子一見良王,忙又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