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承前不時在李思月的耳畔低語兩句,李思月嬌嗔地瞪他一眼。上好的六安茶,隻剩下滿嘴的苦澀,李思朗端著茶盞,慢慢地喝著,他估摸著王桓這時候該來了吧?
他其實和王桓沒什麼交際,他常來這裏吃飯,是為了應酬同僚,他的同僚們很喜歡來這裏,他為了合群,也就經常來了。王桓那個人一直不喜歡李玉,兩人在朝堂上沒少交手,李思朗怕李玉生氣,他不會去主動結交他的。
“王大人,您來了,”門外傳來了問好聲,張承前蹙了蹙眉頭,他心裏極為厭煩巴結王桓的這些人。
“吆,蕭公子您也來了。”張承前不知道這個蕭公子是誰?難道是蕭家的親戚。
張承前聽到他們去了隔壁,不一會,就傳來了悠揚的琴聲。
李思月聽出了這首曲子,<湘江曲>這首曲子,悲憤悠長,才聽了兩句,李思月就聽出了不妥之處。
“她怎麼彈錯了?”
張承前不懂樂理,但見李思月認真地側耳聆聽,張承前覺得很好笑,他差點忘了她是古晉國第一才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他們相處的這些日子,他一直都覺得她更像是一個小吃貨。
張承前想到此,不覺心生憐愛,他揉揉她的腦袋。
“管她呢?我們還是看風景吧。”
“嗯。”李思月也不大糾結樂理,隻要彈的人盡興就好。
“公子,公子,你這是怎麼了?”
李思朗聽見樓道裏的腳步聲淩亂而又嘈雜,他趕忙放下了茶盞,推開門。
李思月見哥哥跑了出去,她生怕哥哥遇見危險,也趕忙追了出去,張承前本來不想多管閑事,但見她跑了出去,他也忙追了上去。
他們兩個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隻見一個衣著華麗的年輕人倒在血泊中,一個穿著粗布衣衫的女孩子手裏握著一把匕首,匕首上還滴答著鮮紅的血。
李思月趕緊把頭埋在了張承前的懷裏,她不敢再多看一眼。
張承前心下琢磨,這人應該是蕭貴妃的侄兒,蕭滿貴,這人欺男霸女,無惡不作,死了一點也不可惜。他幸災樂禍:這下有好戲看了,蕭家的人死在了王家的地盤上,倒省得他動手了。
“王桓就知道你沒安好心,無緣無故地請我們公子吃飯。”
一個仆役蹲在那個年輕人的身邊,他憤怒地瞪著王桓。
王桓隻是去了趟茅房,沒想到就發生了這麼慘烈的凶案。
那個身著粗布衣衫的女子像是被嚇傻了,她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嘴唇也哆嗦著,像是想要說什麼,可是什麼也說不出來。
“把這個賤人抓起來,帶回蕭府。讓老爺處置。”王桓還在愣怔之間,蕭家的奴仆已經上前抓住了那個女子。
那個女子被人猛然一抓,反而清醒了,“王大人,救我,這是您交代奴婢去做的。您可不能不管奴婢的死活呀。”
王桓愣了一瞬,他顯然也沒想到這個女人會這麼說,他的小眼睛因為生氣瞪大了,張承前覺得他生氣的樣子甚為搞笑,就像隻耗子似的。
“你個賤人,別血口噴人,”
蕭家的奴仆也不是省油的,怒氣衝天,“王大人,殺人就得償命,您就等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