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水秀推門進來了,見李思月紅腫的臉頰,淚光旋即含在了眶中,心中卻極為暢快。她哽咽著:“小姐,何曾挨過打,這要是讓少爺、老爺看見,非得心疼死不可。”
說完,水秀的眼淚就再也止不住,簌簌落下,思月聽出了她話裏的不妥,看來上次的敲打沒有起到作用。
李思月是怕她受傷害,她不得不再次提醒道:“水秀姑娘,別哭了,我爹,我哥哥看見了是心疼。”
水秀止住了眼淚,她自知說話造次了,“唉,”她長歎一口氣,“老爺和少爺那麼疼愛小姐,沒有想到小姐嫁給這樣一個無用癡傻的人。我都,”話還沒有說完,水秀的眼淚又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李思月本來就因為挨了耳光不高興,聽她這麼一說,忍不住心煩,水秀就是為了讓她心煩才那麼說的。
她揮揮手:“你出去吧,還像在府裏一樣,我有事就叫你,沒事別老在我眼前晃悠,你上午幹什麼去了?四處瞎跑。”
水秀掩袖拭淚,掩下了眼裏的驚慌,恢複了一貫的乖巧溫馴,“小姐,我上午一直呆在偏殿整理小姐的嫁妝,少爺準備的嫁妝不算多卻是都能用上的。我可沒有瞎跑。”
李思月見她頗有幾分緊張之色,撲哧一聲笑了,“你個小丫頭片子,初來乍到,那裏都不熟,我才不怕你瞎跑呢,你這丫頭也是長本事了,以前東西東拉西放的,現在學會整理東西了。”
水秀張嘴還要說什麼,思月再次揮揮手,不耐煩地示意她下去,“去吧,我一個人待一會。”
李思月盯著手裏的白瓷瓶看了一會,就放在了梳妝台上,她主意已定,眼下得需要一個合適的理由讓小凳子跑趟腿,為她感謝一下成王的消腫藥。
李思月心想張承前是個傻子,是不會多想的,她想著,午膳的時候,和張承前說這件事。
張承前還是像早起那樣,腰間紮著裙裾,廣袖紮在手腕處,李思月看著他的衣服皺了皺眉頭,比起安王的錦服,他這件衣服也寒酸了些,顯得破舊了些,黑色蟒袍上的金色飛蟒已經掉了顏色,沒有了神采,李思月心下一酸,沒有任何的表露,她暗想不知道嫁妝中有沒有合適的布匹,該給他做件衣裳的。
張承前將飯菜放在了她的眼前,“吃吧.”
李思月吸吸鼻子,看著碟子裏紅光亮的排骨,閃發著酸甜的味道,這糖醋小排,她尚書府的小廚房做的色香味也不過如此了。
李思月拿起托盤裏的竹筷子,夾了一塊,她半眯起了眼睛,滿臉的笑意,“真好吃。傻子快坐下吃吧。”
“哦。”張承前順從地哦了一聲,坐在了她身邊,端起了另一碗米飯吃起來,他卻隻夾青菜。
李思月吃了大半碗飯才抬起頭來,咽淨了米粒,才道:“傻子,你這裏可有茶葉?”
張承前含著米飯,含糊道:“沒有好茶葉,茉莉倒是有些,那是奶娘喜歡的。姐姐要喝嗎?要喝我去取些來。”
說完,張承前就要站起來,思月忙拉住他的手腕,“你讓小凳子取些,送給成王,謝謝成王的消腫藥吧。”
“哦”張承前還是哦了一聲,房間內寂然無聲,兩人再次埋頭吃飯。李思月吃完了餘下的飯,就站了起來,摸摸小肚皮,“你別忘了,我去散步。”
張承前看著她的背影,眉宇間的冷意更甚了,他放下了筷子,目光在梳妝台上的白瓷瓶上冷冷地掃了一眼。
李思月在院子裏溜達了一圈,院子本就不大,她溜達了好幾個圈,覺得不過癮,她雙手叉腰,想要看看有沒有別的好玩的,她頗感失望,這園子太小了,也就這麼大點地方,一眼望到邊還真找不到什麼好玩的。
李思月想了一下,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她手扶下巴,唇畔多了幾抹壞笑,不如逗逗那個如花,她不信這個如花有通天的本事能入宮來。
思月掏出衣襟裏的銀針,劃著了一根,她眼前藍光一閃,她負手立在庭院中,仰頭看著天空,她倒要看看這家夥怎麼出現在宮禁森嚴的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