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月看著臉色枯黃,穿戴整齊的奶娘,她隻是愣怔了一瞬,轉念就明白了,想來張承前平日裏是有奶娘照顧的,他們要去見王後,她怕出紕漏,自然得陪著一起去。
李思月向她福了福身子,奶娘隻是麵無表情地向她還禮。
她冷冰冰地說道:“請王妃盡快更衣,王後不喜歡遲到的媳婦。老奴在門外等著。”
她的目光和張承前微微一觸,張承前已經明白了她的安排。
水秀恰在這時,捧著一套淺紅色暗花金絲線雲紋滾邊的宮裝。
李思月抿嘴一笑,甚為滿意這件衣服,既挑不出錯處,也不張揚,簡單大方,哥哥對她的事情向來上心,從來都不會有什麼紕漏。她們主仆二人去了屏風後的小內間換衣服。
張承前百無聊賴,手在榻上胡亂摸著,手指一疼,他隻是咧咧嘴,從被子裏摸出一個被針紮得麵目全非的蘋果。
張承前聽到了腳步聲,忙將紮滿銀針的蘋果放回了被子裏,思月雙手執裙,在他麵前轉了一圈,“好看嗎?”
張承前微微張著嘴,呆滯地看著她,李思月得意地挑挑眉毛,“姐姐是個大美女,都把你看呆了。”
“不是,姐姐,你穿這個太難看了,簡直醜呆了。”
思月跺跺腳,拳頭就放在了張承前的鼻子底下,“我美不美?”
張承前無視她的要挾,搖搖頭,“不好看,醜死了。”
“王爺王妃,王後娘娘不喜歡別人怠慢。”奶娘在門外催促著,思月不能再和他計較。
“水秀快來給我梳頭發。”
“哦。”水秀這才拿著她換下的衣服走了出來,憤憤道:“小姐這衣服很好看,是少爺特別命人做的,以備覲見。不懂別亂說。”
李思月不滿地瞪了她一眼,“閉嘴。”
水秀低頭,不敢再多說話,水秀為她綰了個發髻,已經嫁人,自是不能披散著頭發見客,思月撓撓頭皮,咧咧嘴,倒是什麼也沒有說。
思月對一直侯在門外的奶娘福福身子,“讓奶娘久等了。”
“王妃客氣了。”
奶娘並不是個多話的人,也沒有過多的客氣,就在前引路。思月低著頭,邁著小碎步,跟在她的身後。
張承前拉著思月的手,她認為他就是個孩子,倒也沒有那麼多的禁忌,任由他拉著。
張承前低聲道:“姐姐,你為何要在蘋果上紮滿銀棍呢?”
李思月正在琢磨王後見他們有何目的,聞言,愣了一瞬,礙著奶娘在場,不能拍他的腦袋,她低聲嗬斥道:“那是銀針,不是銀棍?聽懂了嗎?”
李思月倒是因為他這句話轉移了些注意力,沒有那麼緊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