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東程大廈都籠罩著一層壓抑。
準備了兩個多月,本以為勝券在握的投標,最後敗了。
報紙上,鋪天蓋地的對這次投標的描述,方氏最後以高於投標底價六千萬的價格拍下了這塊地。
媒體和平時喜歡說幾句的評論員都被方氏的財大氣粗所折服,無論是電視還是報紙都是一陣頌揚聲,反觀東程,除了幾個娛樂小報對紀靈方子北和季雪三人的八卦有點興趣外,其他大報都是一片嘲諷。
陳清琳見到紀靈時,也沒有好臉色。她是公關部長,這幾天應對媒體已讓她筋疲力盡,而那些小報不知從哪裏知曉了紀靈和方子北的過去,又結合紀靈和駱軼軒現在的關係,並列出了一張大大的關係網,一個大大的驚悚標題:東程總裁小蜜原是方氏小開情婦。
情婦!紀靈看到這份報紙時,連怒氣都發不出來。
方子北還沒有結婚!
辦公室外麵一陣嘲雜,就這麼幾天,這個新聞像個瘟疫一樣散布於各處,甚至連財經雜誌都開始挖她的過去。公司時的職工,在她提出投標案時對她的印象有所好轉,然投標一失敗,她狐媚惑主的傳言又開始在公司上下流傳。
而駱軼軒,在那天她和方子北共進午餐之後,也對她愛理不理。
陳清琳拿了一大堆報紙雜誌,闖進紀靈的辦公室,將東西一股腦仍到她桌上,“你跟我說說,這到底怎麼回事?”
紀靈翻看著報紙,她的照片竟然放到了雜誌的首頁,而看上去,好像還不錯。
方子北和駱軼軒的照片一左一右,封麵上質疑:紀靈何許人也,竟能迷倒兩個大眾情人。
她啞然失笑,“清琳,你相信麼?”
陳清琳皺眉,“我不管是真還是假,我隻想讓我們公司的電話消停會兒,樓下圍滿了記者,我今天來就是想問你,你什麼時候能開個記者會澄清一下?”
紀靈扣了扣下巴,“與其讓我開記者會,你不如去見一見季雪。”
陳清琳說:“我早打過電話給她了,她說對於之前的事,她一概不知,她現在和方子北很恩愛。”
紀靈挑挑眉,“你讓她將這些話在媒體麵前說一遍不就行了?”
陳清琳被她這樣不冷不熱的樣子給氣惱了,她甩了甩一頭長長的卷發,漂亮的臉蛋泛起了潮紅,聲音卻冷得入骨,“紀靈,你別以為你能將人全部玩弄。”她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紙,“紀靈,紀良柱獨生女,與方氏小開方子北青梅竹馬。八年前,紀良柱因生意失敗跳樓自殺,但有知情人士指出,紀良柱的自殺是因人逼迫,而最大的嫌疑人就是他生前的好友,生意上的夥伴方天華!五年前,方天華生意陷入絕境,為擺脫困境,方天華的兒子方子北與香港季氏聯姻。而那一年,有兩個月的時間,報紙上有一則尋人啟示,要尋找的人名字就叫紀靈。”她把紙條折好,“紀小姐,有要補充的嗎?”
紀靈笑了笑,“沒有,很詳細。”
陳清琳將兩手撐在桌子上,整個人靠近紀靈,“紀小姐,我不管你和方天華或是方子北之間有什麼恩怨,請你不要將東程扯進去。我們為了東程花了多少力氣是你不能想像的。”她一字一句,字字擲地有聲:“隻要你妨礙到東程一點點,我不騙你,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她撐直身子,冷冷地笑,“東程前身是做什麼的你心裏清楚,死一兩個人對於東程來說不算什麼。”
紀靈臉上一如既往的平靜,片刻之後她才輕聲道:“是駱總讓你這麼說的嗎?”
陳清琳冷笑,“你認為有必要嗎?東程是我們大家的東程。”
“我知道了。”紀靈閉起眼,“我會處理。”
“一個星期。”陳清琳重複道:“我最多給你一個星期。”
紀靈認真的瞧著她美好的容顏,淺笑,“好。”
她開始整理東西,她整理時才發現,其實這麼大一個辦公室,除了防輻射的那盆仙人掌,她再沒有任何東西,甚至連筆都是公司統一發的。
她收回手,心裏一陣一陣地發悸。
這樣的新聞,到底是誰發的?
她不停地撥簡俊的號碼,然而卻永遠是不在服務區。
他去了哪裏,為什麼不和她說。
有些可能她不是沒有想過,然而她卻不願意懷疑簡俊。如果懷疑了她,她過去二十八年的生活裏,竟然無一人可信。她不想自己入那樣的絕境,所以她固執的相信,簡俊隻是有事離開,會回來的。而那些新聞,絕對與他無關。
中午她沒有吃飯,坐在辦公室裏沉思。
方氏的曲線又上跳了兩個台階,惱人似的向她炫耀著。
她似是看到了方子北的臉,有些難過的看著她。
她回望著她。
她和他曾經都以為,自己是彼此生命中的唯一。那時的她,還不像現在這樣,事事懷疑,她堅信方子北愛她,堅信以後的自己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