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公子看起來灑脫超然,不知道公子高姓大名?”
那黑衣異族男子看了二人一眼,聲音裏帶著不可捉摸的倨傲:“北君。”
天歌在不停往嘴裏送菜的同時也不忘細細打量著這個不速之客,看他麵部輪廓較平常人深,鼻子挺拔,棱角分明。她這半年來,榮安邊境的地方算是走了遍,奇人異事,各地人民也見了不少。這北君,看長相打扮,明顯不是榮安人。
仿佛感受到了天歌的目光,北君灼灼的視線地看了過來,說道:“我並不是榮安人,隻是為見識大千世界,遊曆到此罷了。”
天歌眼中露出一些恍然,問道:“北君可是呼和人?”
點了點頭,北君有些不解地問道:“不知道小施是怎麼看出來的?”
許久未曾說話的奕風,微微一笑,說:“北君,要看出卻也不難,隻要細心觀察便可。”說著,伸手一指北君的袖口。
北君微抬手臂,原來袖口赫然繡著呼和常見的圖案,笑道:“本來也未曾想隱瞞兩位。”
三人在房間在暢談一番,說起各自在遊曆途中的奇聞趣事,都覺得格外新奇。
他們慢慢彼此了解,又互相欣賞,剛開始的尷尬氣氛早已不知所蹤。片刻後,北君看著天歌,說:“方才你舞畢時,說以後不會再在這裏了?”
“正是這樣。我離家便是想遊曆一番,如今在這往來鎮,也停留了許久。”
聽到天歌的話,北君眼中光芒大盛,說道:“我正也想好好在榮安走走,不如你我結伴同行?”
天歌一愣,後在心裏想想,路上無聊時候多,這樣倒也不錯,她又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不必擔心太多。何況她這些日子遊曆以來,並不曾遇到像眼前這二位一般風姿卓然,氣度不凡的男子,想來與他同行,不會是壞事。
她正待點頭答應,奕風開了口:“我看這提議不錯,不如我們三人同行,一起在這紅塵裏肆意一番,豈不痛快?”原來這奕風慕賽西施名頭而來,見她如此神貌,又與自己目標相同,皆是意欲在榮安遊曆一番,一樣起了同行的打算。
他們幾人都是人中龍鳳,一拍即合,又都是灑脫之人,當下便決定,第二天從往來鎮出發。
天歌與兩人暫別,回到醉波坊的後院,正準備回房,忽然聽到後麵傳來一聲熟悉的呼喚:“小施。”
她在心底默默歎了口氣,轉過身來,看到邊逸凡站在後院的花園亭子裏,遠遠地看著她。總歸是要麵對的,天歌慢慢地走到邊逸凡不遠處,輕聲道:“邊大哥。”
邊逸凡看著天歌徐徐走來,臉上帶著一些喝酒後的紅暈,突然邊逸凡覺得她離自己很近,又離自己很遠。他是知道的,天歌之於自己就像天上的雲,他可以安然的欣賞著,追隨著,但永遠觸碰不到,永遠亦不能抓住她。就好像半個多月前,她一身淡綠地出現在醉波坊門口的時候,看起來像是位誤落凡間的仙子,清雅而安然,卻隨時就要消失似的,讓人沉醉,讓人悲傷。
即使知道天歌永遠不會屬於自己。他還是想要開口說,開口問。
“小施,你是要走了嗎?”他的聲音頗有些落寞,盯著她說。
“邊大哥,你知道,人不能固執地停留在不屬於自己的地方,貪婪地奪取本不該屬於自己的東西。其實我要說的,你都明白,不是嗎?”
天歌又怎麼會不知道邊逸凡的心思,在現代活了二十年,在這又活了幾年,即使再傻,也不至於不懂人情。但是,對於他,天歌多的隻是感激和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