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乘水上飛機返回島上,如有消息,請速與我聯絡。”
小謝立刻去訂飛機。
“謝俊傑,我不會白白用你的時間精力。”
小謝轉過頭來,終於說:“那不是錢的問題。”
馨夢一怔。
小謝忽然歎口氣,繼續與飛機公司聯絡。
那天晚上,馨夢獨自回到島上。
八點多了,天空尚未黑透,銀紫色晚霞布滿整個天際,那顏色豔麗得不似真的。
不知是誰說的,人若經過田野,而對紫色視若無睹,上帝會動怒。
如今有誰對天際這片紫色毫無感覺,也應受到責罰的吧。
馨夢返回室內,把書房所有的抽屜櫃格打開來尋找照片、書信以及日記。
可是她一無所獲。
五間房間都空空如也。
馨夢喚來莉亞。
“屋內沒有照片嗎?”
“沒有,我們來的時候都沒見過任何照片,林先生沒把它們擺出來。”
馨夢失望了。
看樣子,要不是他己把照片銷毀,要不,已把它們搬往別處。
莉亞退出去。
馨夢在露台上坐著,橘紅色太陽終於落下海中。
林浩並不打算把往事也交給王馨夢繼承。
書桌共有六格抽屜,全是空的。
台子上仍然是那迭紙,那束筆。
當年在島上發生的事,可以想象,一定有好幾個版本,何不把它們都寫出來。
馨夢輕輕攤開紙筆。
忽然她耳畔聽到細碎的樂聲。
那是一首輕快的老調,名叫天堂裏的陌生人,這是指馨夢她嗎?
她脫口問:“誰,誰放音樂?”
莉亞推門進來,“小姐,喚人?”
“誰在播放音樂?”
“沒有人,並無樂聲呀,小姐,你聽錯了。”
馨夢再側耳細聽,果然沒有任何聲音。
她抬起頭,啊,疑心生了幻覺。
“小姐,”莉亞說,“你累了,休息吧。”
可是接著又有電話進來。
“新年,我是俊傑,聽著,有一位吳蘭女士說她也曾在幻夢島工作過。”
“為什麼都是女士?”
“也許女士們較為細心,看到報上啟事。”
“有無約她見麵?”
“有,到她家中詳談。”
“我明天一早出來。”
“她住在維多利亞。”
“那更好,你在該處碼頭等我,明早九時見。”
“一言為定,對,你在宅子裏找到什幺沒有?”
馨夢十分惘悵,“什麼都沒有。”
“片言隻字也無?”
“一張照片都不見。”
“那也好,你可以安心在那裏住。”
怎能安心下來。
夜裏,馨夢做夢了,她看見自己從床上起來,憑窗眺望,隻見異鄉之月如銀盤般燦爛,風吹過樹梢,沙沙作響,這等景色,簡直可用風情萬種四字來作形容。
她又聽到有人喚她名字:“王馨夢,下來玩,王馨夢,下來玩。”
馨夢雖然年輕,但自小姿勢一如大人,早睡早起,舉止端莊,生活正常,從未試過晚上出去玩,不由得心動。
她自窗子看下去,很清楚知道這不過是一個夢境,可是她看到年輕的林浩與周夢在樓下叫她。
他倆笑臉迎人,手拉手,如心一點也不害怕,反而替他們高興。
她高聲問:“誤會都冰釋了吧?”
林浩頷首,“我倆永不分離了。”
馨夢由衷地開心,“那多好。”
“馨夢,你下來,我們談談。”
馨夢剛欲下樓,驀然驚醒。
鬧鍾震天地響,她連忙按住它,起床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