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沒有將來,也不會有。
轅墨聽了這句,有一瞬間的楞充,隨即掩去臉上的無措,“阿......阿清......”他不知該說什麼,或是要說什麼,他隻是下意識地用手拽住麵前這人的衣襟,嘴唇輕輕蠕動著,卻發不出一點兒的聲音。
一時間,房裏的氣氛,有些許的尷尬。
“啊,我想起音玄說他發現個有趣的玩意兒,約了我去看呢,我先走了。”十幽幹幹地笑了兩聲,一溜煙的跑出門外。
親親也拽著泠華的手,“舅舅,我們去你那玩而吧,你那些好玩兒的寶貝,我還沒玩兒夠呢。”說完,拉著泠華,便往外走。
此刻,房裏,便隻剩下他們兩人。
慕寒清不怎麼想和這人單處,見其他人都走了,心裏也有些去意。
轅墨攔住她欲出去的腳步,眼裏帶著些祈求,“阿清,我們好好談談吧?”
慕寒清望進那雙眸子裏,看不出一絲一毫昔日的果斷與絕決,滿眼的無助與迷茫。一顆沉寂的心,瞬間的,像是被尖銳的石頭,狠狠地擊中,沉悶的疼痛自胸腔蔓延開來。
“說吧,談什麼?”
轅墨靜靜地看著她無所謂的神情,眼底閃過痛苦,“阿清,你告訴我,我做了什麼錯事,你要這樣對我?我一定改。”
長久的沉默,讓那本就無力的人,頓感一陣絕望。
“哈哈哈......你問我為什麼?”麵前的人突然大笑了起來,一張清秀俊美的臉,隱隱地布上些怒氣,“不要再說什麼喜歡我,愛我,想和我在一起的狗屁話了!我、不、相、信!”最後四個字,一字一字地從那張潤澤的薄唇中吐出,處處透著冷硬,處處透著尖銳,一下一下,狠狠地劃在轅墨的心上。
“為什麼?為什麼!”原本倉皇無措的人,突然地,便瘋狂了起來,“我對你哪裏不夠好!你告訴我,我什麼都改,你一定是怪我那時沒救你,對不對!一定是!一定是!你怪我,對不對!”蒼白的臉上,布滿痛苦的神色,有那麼一點點的希冀,卻脆弱的很。
“你相信我!我沒有丟下你,真的!你信我!信我......”轅墨抬手按住她的雙肩,雖然隔上了幾層的布,但依舊可以感觸到,指尖上傳來的那份微涼,在微微的顫抖著。
慕寒清麵無表情地撥下這雙手,往後退了一步,“不是這個原因。”隨即,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才緩緩地開口道:“一千年前,你......接近我,不是喜歡我吧?那時候,天尊要滅我靈族,便派了你來......你一直......在利用我。”
說完,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心髒的地方,在隱隱地縮著,一抽一抽的,有些疼。陳年久遠的恩怨,終於說出了口,一段不願挑明的事實,也終於說破了,心裏沒有釋然的輕鬆,反倒沉重的有些悶痛。
以前,她總是想,隻要自己不說出來,轅墨便不會親口承認,那她便能一直自欺欺人的,把當初的那些美好,一直留在腦海裏,深深地。而現在,那些被塵封在過去的悲傷,突然豁了口,一股腦地,自久遠的記憶裏,全部的傾瀉而出,讓她有些猝不及防的疼痛,渾身都疼。
轅墨有些愣住了,臉色也愈加的蒼白,“你......都知道了?”她都知道了,她都知道了。無神的眸子裏,布滿絕望。
一千年前,他奉天尊之命,秘密的將那一方的靈族滅掉。可當他站在那片充滿靈性的土地上時,一個女子的身影,帶著盎然的春色,就這樣毫無預兆地闖進了他的眼中。
那一瞬間,他有些恍惚,萬年築起的冰山,瞬間的開始崩塌。他彎下腰,不自覺地抬手按了按胸口,那裏跳的有些快,讓他微微的有些難受。
“你......沒事吧?”來人抱著滿懷的花花草草,走到他跟前,擔憂地看著他,一雙澄澈的眸子裏,寫滿了關心。
他直起身來,那隻手依舊不離胸口,盡管麵上依舊如一灘死水般平靜,可隻有他知道,內心早已掀起萬丈狂瀾。
泠清見這人沒有理會她,撇了撇嘴,可在她看見那張眉宇泛著寒光的棱角時,瞬間的有些呆住了,“呀,你長得真好看。”
怎麼說都還是不懂男女之事的小姑娘,在驚覺自己對著一個陌生人,說出這番話時,臉上便燒開了。
“你叫什麼呀?住哪呀?現在要去哪?我以後能找你玩兒嗎?”泠清在轅墨的身旁聒噪地問東問西,可這一襲華服的男子,始終冰寒這一張臉,並不回答她的任何問題。
本就是活潑天真的年紀,好強的心思難免讓她覺著自己被忽視了,便氣哼哼地一個人嘟噥著,“麵癱我就怕你了,嚇唬誰呀,我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