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微長的指甲緊緊地摳住這人的衣襟,又透過了衣襟戳進手心的肉裏,滴著豔紅的血。“你......你......”胸口憋悶的喘不過氣來,一口氣沉在肺裏,提不上來,頭皮也隱隱的發麻,眼前開始星星點點的閃著,泛著黑。“你......你......你們......”除了這些,慕寒清再也說不出其他的字眼,隻覺眼前天玄地轉,仿若天馬上的,便要塌陷了下來。
轅墨呆呆地站在原地,任著慕寒清死死地拽著自己,任她手上的鮮紅滴滴落在自己潔白的衣襟上,暈開層層的妖豔,讓他心驚。這樣的阿清,讓他有些害怕,讓他不安,就像是隨時的都能失去這人一般,可他卻不敢阻止。
“阿清......”顫抖著喚出這個名字,想將這人攬進懷裏,想告訴這人,不要這樣,他不喜歡,可那雙手,終是垂在這人的背後,沒有落下。
突然,眼前的人毫無預兆的鬆開了手,身子癱軟地傾在了轅墨的懷裏。
“阿清!”慌忙抱起了懷裏虛弱不堪的身子,放在了軟榻上,憔悴不堪的臉上全是疲憊之色。這幾日,他整日的看顧慕寒清,眼都沒來的及合上。他想親自的照看這人,不想假借別人的手,別個的人,他不想,也不放心。
“阿清......”極輕地喚出這個總是讓他不知所措的名字,手指不自覺地撫上那張蒼白的臉,輕輕摩挲著,將她兩鬢的發絲撩到而後,眼裏全是憐惜。隨後,又是極輕的一聲歎息溢出那雙輕薄的唇角。
“來人!”再轉身,眼裏的柔情全然不見,覆上的,是滿眼的寒冰。
“將仙翁請來!”雙手負於背後,全然是先前那個叱吒風雲,冷麵冷心的天君。
待侍從下去,他又來到床前,俯下身來,在床上這人的眉角處極輕地落下一吻,“阿清,你這般,該叫我如何呢......”已然沒了先前的寒冰,眼前的這個男人,現在像一個無助的孩子,語氣裏全是無助。
泰北趕來時,便見轅墨一張疲倦的麵容,“你也該歇著了,讓那些個仙娥照顧著,不比你照顧的差。”
轅墨疲倦地揉了揉眉心,擺擺手道:“她們不過是些聽命行事的人,又哪裏會上心呢,旁人我不放心,總是自己親曆親為才放心。”
“再說......”頓了頓,望著床上昏睡的人,繼續道:“她就隻有一個,沒了就真的沒了,我賭不起,所以,總不能給那些相害她的人機會。”
兩人沉默了良久,才又問道:“那個接生的婆子......”
“我除了她的記憶,送了回去。”
“那就好。”泰北放下了心來,“你今日叫我來......”
“師翁......”轅墨看著床上的人,聲音裏有些痛苦之色。
泰北在心裏歎了口氣,他能露出這樣的神色,也隻有是為了她的時候吧。也不說話,也不問何事,等著麵前的徒兒自己開口。
“師翁,該如何是好,她......她怨我。”聲音裏有些顫,有些哽咽。
“師翁,你知道的,那個孩子留不得,可......我又沒法對她說。”那張疲倦的臉,此時因為痛苦,透著些許的蒼白。
“你也盡了力了,再說,那孩子的精魄,不是被你封了起來嗎,靠你每日輸給他的仙氣,他總是會有醒的那日的。”泰北輕輕地歎了口氣,他何嚐不想給徒兒指條明路,可這是他們倆之間的緣分,自己也插手不得,緣這種事情,說來的時候,擋也擋不住,可說走的時候,也是留也留不住的。
緣來緣散,不可強求。
“情這種事情,由不得天,由不得自己,可緣分這種事情,全由天定,命數裏該有的,跑不了,可若是命中注定裏沒有那人,到頭來,也不過空等一場。”
“師翁,我不信緣分這種東西,我隻信我自己,我喜歡她,便要和她在一起,不在一起,就一起灰飛煙滅,我們倆,缺了誰,都沒法好好的活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