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寒清也不說話,她現下心裏很亂,不知該如何是好,她想過無數個和轅墨的結局,不例外的,都是橋歸橋,路歸路,各過各的,隻求永不相見。可現在的情況,她不知道該怎麼辦,以往在心裏設想的所有的絕情,所有的不願原諒,在他傷情的神色裏,都是那麼的不堪一擊,那麼的可笑。發了誓了,不要原諒這人,可當看他痛苦了,難過了,自己便也跟著難受,說到底,是自己犯了賤了。
她知道轅墨不好,說喜歡了,說愛了,便是真的,就將整顆的心,全部的都給了你,不管你是要,還是不要,沒得選。可若是這喜歡沒了,他便要絕情的,討回先前所有的好,從來是不念舊情,那麼傷人。這些她早就嚐遍了,也嚐夠了。
“轅墨,我當初……是求了你的……”當初求了你了,你覺著我下賤,自甘被人羞辱。
“寒清!”轅墨立馬的大叫一聲,想止住慕寒清要說的話,他不敢再叫這人阿清,但又覺連名帶姓的叫,生疏的很,他想離她近些。
“不要再說了,求你,求你了……當初是我混蛋,看不清自己的心,懦弱地逃避你,傷害你,可我知道錯了,傷了你,我也是心裏疼的緊。”他不想讓慕寒清再說下去,怕真的將那些傷害,一一挑明地說的透徹了,便再也沒有挽回的機會了。
突然地,轅墨便伸出手,將慕寒清緊緊地擁在懷裏。慕寒清掙紮著,想讓他放開手,可無論怎麼推卻,那雙箍住雙肩的手,就是紋絲不動。
掙紮了一會兒,慕寒清便不動了,頭埋在轅墨的懷裏,任著他擁住自己。轅墨見懷裏的人不動了,以為是想通了,心下有些高興,可漸漸的,才發覺胸前的衣襟,竟是有些濕意。他慌亂地鬆開雙臂,捧起那張已是滿臉淚痕的臉,有些不知所措,“你莫哭了,我……我錯了,我發誓,再碰你一下,就自廢雙手……”
明明是淚流了滿麵,卻仍舊抿著唇,倔強地一聲不吭。他是真的慌了,心裏也疼悶的要命,慕寒清不掙紮了,不表示她願意讓他擁著,隻是她掙不開,沒辦法罷了。
“你總是這樣,想怎樣便怎樣,從來不顧慮別人的感受。你以前說喜歡我,便讓我留在你身邊,說不喜歡了,就厭煩的連麵都不給見,你究竟當我是什麼?轅墨,我是人,是有心的,你絕情的時候,它是疼的,可你從來,隻當我是一塊破抹布,想丟就丟。”慕寒清看著轅墨,哽咽地控訴著某人以前卑劣的事跡。
“轅墨,我已經,不想再難過了,你知道,我若是接受了你,無論你對我好不好,我都是過活的不開心的。”對她不好,她自然是難受,對她好,她便要整日的擔心,這人何時,便又要厭倦了。她已經,不想再為轅墨難過了。
我若接受了你,都是過活的不開心的。轅墨的腦中,除了這句,便是一片空白,慕寒清跟了他,永遠都不會開心了。
他下意識地,捂住胸口的位置,隻覺那裏悶疼得要炸開了,一張本是豐神俊朗的臉,因為痛苦,蒼白的有些扭曲。
他該怎麼辦?要如何,是好?
許久,他閉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氣,絕望的眸子裏,盡是哀求,“再過幾個月,我們的……孩子,便要出世了,他若是沒有父親,會被人看不起的。”他實在,不想拿孩子說事,他想這人是因著喜歡,才原諒自己的,而不是,因著孩子,不得不原諒。他知道自己卑鄙,用孩子誘惑慕寒清,可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了,他現下,隻想留住這人,隻是留住她,就好。
慕寒清見他已是白煞了整張臉,眼裏全是絕望,心裏抽的要命。就像是,自己若是還不答應,這人便要在下一秒,生生的將自己的心挖出來給她看。想到這,心跳漏了一下,緊接著,便狠狠地顫著。她知道,轅墨是真的,能做出這種傷害自己的行為,並不是,想讓她慕寒清原諒,而是想讓她後悔。你看,你不肯原諒我,我是真的,喜歡你,可現在,晚了,我已經不能再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