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如今這針鋒相對的局勢,她看得很迷惘,記憶仿佛是回穿到了長兄與長姐對峙的那一幕幕。
容隱續了一笑道:“你果然很生氣,隻是我收留那個人,不過因為她有武術在身,好資源不能浪費,這是無妄閣的作風。”
蟬鳴鳥叫中,容隱向前走了幾步,這一聲才落下,一手就突然搭上了花簷的肩。
風裏攪動微熱的氣息傳進了花簷耳裏,話卻是對沉默中一臉怒色的百裏商良續的:“你再裝作不關心你的妹妹,那些事你也是知道的,她們是自己想成為飛翔的鳥,也是自己走上自我毀滅的道路。”
他頓了頓,又道:“我隻是好奇,你中的這味相思蠱,盡數竟是陽剛之氣。我的好朋友,你還是這樣膽小啊。”
這接蹱而來的話如漿糊般又含著濕熱氣息,將花簷弄得很不舒服,她沒聽進去,當是時滿腦子裏想的就是給這個庸醫小白臉當頭來一棒,竟敢搭她的肩。然視線還沒轉過去,就看到百裏商良猛地瞪大的眼,就一瞬功夫,他的眼瞪大如戰鬥中發怒的雄獅般,狠狠朝這邊瞥來。
花簷知道,他瞪的是活該被瞪的庸醫小白臉。隻是,又一瞬功夫,那發怒的眼神竟又軟了下去。
她很受不住長哥哥這般離奇的反應,仿佛是隱著什麼巨大的不能說的委屈。
他就要發怒了,他是那樣無奈地停了下來。
百裏商良突然笑了,“你倒是個愛看戲的人,都看到我平常小家裏來了。”語罷扶著門框的手垂了下去,一時沒站穩腳跟,搖搖晃晃的。
花簷見狀,顧不得腰酸股痛也顧不得長哥哥這什麼離奇反應了,當是撇開容隱的魔爪,迎了上去費力扶住。這才醒來的節骨眼上,可不能再摔了,她實實是不想再給他繼續熬那古怪湯藥。
“這些家常事,與我容隱沒什麼關係,你是聰明人,原就不該在這情愛上犯了傻,著了道。”身後是庸醫小白臉有些許正經的話響起。
咫尺之間,花簷抬眸,看到長哥哥唇邊的笑意愈發濃烈地放大在自己麵前。
“等你愛了,未必能比我……咳咳……”許是因了才醒沒多久的緣故,話一說多,氣血猛地攻了上來,就咳了出來。
花簷忙很是盡心地用手去拍他後背,隻是才拍一下,倏然頓住。
方才百裏商良說話語氣虛弱,奇特的湯藥味便少有溢出來的。可被這猛地一咳,囤積在胸腔裏的臭味湧了上來,盡數就吐了出來。
“嗯哼……長哥哥啊,你需要……”機智的花簷遇到這一情況後,連著不動聲色地退了兩步,捂著鼻子很是小心翼翼地開問,“你需要休息啊,不要說話。”
百裏商良搖了搖頭,手又扶上了門框,虛弱地笑道:“不,我已經……”
隻是這話沒開始說出氣血似乎又湧上了喉嚨,眼見再一聲咳嗽又要脫口而口,受不了臭的花簷心裏來火,當機立斷地揮手朝他頭部劈了一掌下去。
斷的很突然也很是徹底。因著連睡幾日又是初醒,身子虛弱,這一掌花簷雖沒用什麼力氣,但百裏商良還是被成功地拍暈了。
少女心裏甚是恨鐵不成鋼的感觸,搖頭歎,已經個球啊,叫你別說是為你好,老老實實不說不就好了嘛。
花簷歎了一會,接著拍了拍手,回頭得意地朝忤在台階下的容隱笑了笑:“估摸你也聽得耳朵起繭了,感謝我吧。”
台階下好看少年容隱才正經了的麵色抽了抽,僵笑道:“荀姑娘真是……好身手。”
半響才將一句讚托出。
花簷謙虛笑道:“承讓,承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