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全是血，鮮紅色的血，還殘留著滾燙的溫度，灼傷了葉夭的臉，心髒像是被人拿著絞肉機一直的在攪拌一樣，痛不欲生。
“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是父王，是父王的聲音。
“哈哈哈，齊國，是我的了。哈哈哈。”
明晃晃的長刀，棱麵分明，光滑的鏡麵也比不上。天上的太陽，閃耀著灼目的光芒，在長刀上反射出去的光，閃瞎了葉夭的眼睛。
手起刀落，人頭落地。
“不要！”
從惡夢中驚醒，單薄透風的紗衣，早已經被汗水浸濕，破舊不堪的窗戶，被清晨寒冷的狂風吹破，漏進來的風吹得葉夭頭暈眼花。
已經過去兩三天了，這幅新身體還真的是弱不禁風。
葉夭掀開被子，隨手取來單薄的不能言說的外衣，隨意的披在身上。走到窗戶邊上，打開窗子，狂風呼嘯著全部朝著葉夭襲來，單薄的外衣也被吹落，掉在地上。
“小姐，你的身子不好，最不能見風。雖然這三月份的風不能比得上寒冬臘月，但是那也是冰冷刺骨。自己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你還能指望這老爺心疼你嗎？”
小可人急忙的跑到窗邊，火急火燎的關上窗子，末了的，還仔細檢查一下是否漏風，認真的樣子，葉夭看著覺得身子也沒那麼冷了。
“今天吃什麼？”
葉夭去拿倒扣著的蓋子，小可人慢了一步，殘羹冷炙，就被葉夭暴露在空氣下。
“小姐，是我無能，廚房裏能拿出來的就隻有這些了。”
“無妨，這就已經很不錯的了。”
葉夭眉頭不皺，一點不情願的表情都沒有，像是吃著山珍海味一樣，消滅了那些剩飯剩菜。
小可人疑惑不解的表情落入葉夭的眼中，葉夭也就隻是看著，沒有解釋。
葉夭能解釋什麼，難道告訴小可人，自己隻是和她家小姐名字一樣的一個孤魂野鬼嗎？告訴小可人，其實她家小姐已經死了嗎？自然是不能的。
咕咕咕。
葉夭剛放下碗筷，小可人的肚子就不合時宜的抗議，葉夭看著小可人，小可人羞愧的低下頭。
“小姐，我不是故意的。實在是你吃的太香了，我就一時沒有忍住。我不餓的，真的不餓的。咕。”
“在我麵前，你還要說謊嗎？是不是不願意留在我身邊了？”
“沒有，沒有，我非常非常想待在小姐身邊的。真的，我發誓。”
小可人認真的把右手舉過頭頂，虔誠的發誓，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葉夭，裏麵的真摯，倒是叫捉弄人的葉夭羞紅了臉。
“知道你最忠心，但是忠心耿耿的前提是，你還能有命留在我身邊。你要是被餓死了，還怎麼對我忠心耿耿。知道了嗎？”
“知道了。下次不會了，不不不，沒有下次了。”
葉夭翻箱倒櫃的，找出來一件勉強還算禦寒的厚外衣，手在筷子上擼一擼，確認沒有了油漬，就著筷子當簪子，把身後的長發挽起來。
“小可人，我帶你去吃好吃的去。”
“啊！疼！”
葉夭立刻收回自己的手，小可人卻是已經疼到直不起腰來。
眼見情況不對勁，葉夭執意拉開小可人的衣服。
血，又是血。
小可人半個身子都是傷口，有的傷口還在滴血，血痂子都未曾凝結。
從死人堆裏爬出來，葉夭一眼就看出來這是荊棘鞭子勾出來的。能對小可人下此毒手的，除了那個仗勢欺人的葉姊苒，葉夭想不出來第二個人了。
“小可人，如果再有下次，欺瞞不報，你就不用跟著我了！”
葉夭動怒了，小可人心慌極了。
自從兩三天前，自家小姐出意外昏迷，再次醒來之後，就像是換了一個人，身上縈繞著冰冷的氣息，那是隻有在亂葬崗才能感受到的冰冷。而後，小可人就知道，千萬不能惹自家小姐生氣。
“我知錯了，小姐，我知錯了，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最後一次。”小可人擔心葉夭會不要自己，趕緊一五一十的坦白一切，“小姐，我知道你生氣，但是大小姐真的不能惹，惹到了大小姐，你的日子會更難過的。”
葉夭沒有搭理苦口婆心的小可人，握著另一隻筷子，疾步走出屋子。小可人趕緊的追上去。
“葉夭，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本小姐今兒個心情好，不和你計較，趕緊麻溜的跪下來，磕個頭，認個錯，本小姐就饒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