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繼明當然是不願意和陳楚他們為敵,既然陳楚主動的提出要好好談一下這次的事情,杜繼明是沒有防備的來到了窗邊,接過陳楚遞來的香煙,就在杜繼明接過香煙給自己點火的時候,陳楚站在杜繼明的身後,雙手抱著杜繼明的兩腿,把杜繼明朝窗戶外麵送了出去。
陳楚交待著,當他把杜繼明從窗外推出去之後,他沒有馬上逃離這棟辦公大樓,而是躲在了底層的一個廁所裏,等第二天早上這棟大樓陸續有人來上班的時候,陳楚才混在進進出出的人群中逃離了這個辦公大樓裏。
陳楚是在第二天有人開始上班的時候混在人群中離開的大樓,所以,辦案人員在調取了監控錄像的時候,才沒有發現可疑人物。
現在陳楚交待了自己犯案的整個過程,他就是想要讓調查小組的人相信,自己殺杜繼明滅口,就是為了不想讓杜繼明把他給供出來。按照陳楚給公安部門陳述的材料來看,他主動的交待了殺害杜繼明,以及在為了幫助陳青山的公司獲得高速項目的承包權,在中間拉攏關係,送禮給項目的相關審批負責人。
按照陳楚的交待,他的意思很明顯,自己除了殺害杜繼明,還和高速項目的腐敗案子聯係在了一起。陳青山公司獲得的多數高速項目,都和陳楚有直接的關係,這是陳楚交待的案子。
我在聽取了紀委對陳楚這個案子的彙報之後,建議紀委的同誌,對陳楚交待的這些情況需要從另外嫌疑人的身上得到證實才行,特別是要調查陳青山之後,看陳青山對高速項目腐敗案子的交待,是不是和陳楚交待的情況相吻合。
如果兩人在交待高速項目腐敗的問題上,相差得太遠的話,那說明陳楚的交待存在著欺騙的問題,陳楚是在幫別人隱瞞真相,他想讓自己和高速項目的案子牽連起來,讓紀檢委的人調查到他的身上去。
紀委的同誌給我彙報說,在對陳青山的詢問過程中,陳青山交待的事情不多,他對高速項目中的非法獲取項目的事情堅決否認,說自己公司中標的任何一個項目都是按照正常程序投標,有相關部門負責人的簽字審批。至於紀檢委的同誌提到他們公司行賄國家幹部的說法,簡直就是無稽之談,不過是在過節這些送點小禮物給朋友們,算不上是行賄。
所以,對陳青山的調查,算不上有什麼進展。陳青山對紀檢委的同誌交待的問題不多,而且都不是什麼重要事情。我們想要知道的那些案子,陳青山都是避而不談,這讓紀檢委的同誌感覺到了陳青山這人的棘手。
為了能夠從陳青山的嘴中弄到更多消息,工作小組開始從他們公司著手,尋找公司在投標項目過程中的每個細節,把每個中標項目的合同材料都從公司裏翻了出來。
光從這些合同上麵去分析,每份合同都是正規合同,看不出在合同上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但是,在調查合同簽字人的時候,調查小組就得到了一些線索,在陳青山對每個項目投標之前,其實都是得到了別人暗中透露的標底情況,這是一個方麵。同時,和陳青山公司構成威脅的競爭對手,都會在競標前因為一些原因主動退出了公司,剩下的一些投標公司呢,都隻是成為了陳青山公司的陪襯,對陳青山公司構不成威脅。
在這種背景下,陳青山的公司在投標高速項目的時候,都會輕易的中標。紀檢委從簽字的相關負責人身上查到了這樣一條重要線索,可以說,這是撬開陳青山那張嘴的最好突破口。紀檢委的同誌們再次找了陳青山談話,把知道的情況都給陳青山說了,陳青山沒法再隱瞞什麼,開始跟負責調查案子的工作人員交待情況,說自己公司在投標項目的時候,確實是通過收買了一些和項目熟悉的負責人,先從這些負責人口中打探消息,等具體的知道了項目招標的基本情況之後,下一步就是用金錢去行賄項目審批的有關領導,在金錢的誘惑下,一些幹部經受不住這樣的利益交易,他們動用手中的權力幫陳青山的公司拿到項目的建設權。
當調查人員在詢問到杜繼明的死和他有沒有關係的時候,陳青山一口否認了這件事情,說杜繼明的死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他們之間隻是有一些生意上的往來,都是正常的生意交往。
調查人員又追問了博大生物製藥公司對外彙出的那幾個億資金的問題,是不是和陳青山的公司有直接的關係,那些錢到底彙在了什麼人的賬戶上麵,陳青山回答得很直接,說這幾個億是自己在海外的投資,國外的那家公司和博大生物製藥公司是合作夥伴,所以,這些資金才會通過博大生物製藥公司進行轉移。
其他的問題,陳青山不願意交待得太多,也不願意交待自己行賄過那些幹部。對投資在海外的那些資金,有一部分已經虧損,剩下的一部分還在他海外的賬戶上麵,但數額不多。陳青山交待,他說自己在海外和別人合夥投資了一個項目,最後被人騙了,他投資過去的兩個多億都被人騙子。
對陳青山交待的這些情況,紀委都做了詳細的記錄,至於陳青山說投資幾個億到海外被騙的事實,相關部門也在通過一些渠道進行求證,我們對陳青山交待的這些情況表示懷疑。
張書記到我辦公室裏,把這些情況給我反映之後,我反問紀委的張書記。
“你相信陳青山交待的情況嗎?”
紀委書記張揚笑了一下,說:“相信一半,這幾個億通過博大生物製藥公司轉出,一部分轉入了國外,一部分被公司用不同的合同提出了現金,都不知道了去向,公司賬務上麵就以虧損的方式來彌補了提出的這些資金。就是轉移到國外的那幾筆大資金,我相信也不是轉入到陳青山個人賬戶上麵。我們從一些渠道了解到,轉入出去的這一部分資金,分別存入了三個戶頭,總共資金有一個多億。”
“你的意思,這些資金可能是轉入到了別人賬戶上麵,也就是陳青山的靠山?”
“不管轉入了誰的賬戶,根據我辦案多年的經驗來看,收到這些錢的人一定和高速公路項目的腐敗案子有關,陳青山隻不過在中間起了一個搬運工的作用。”
“張書記,你分析得很有道理,那你們繼續做陳青山的思想工作,看能不能從陳青山的身上再挖出一些線索來。”
“宋市長,對高速項目腐敗案子,是不是要繼續深挖下去呢。現在已經有幾家公司涉案,牽涉到的幹部已經超過十名。目前我們掌握到了證據的,已經被雙規的幹部就五名,另外幾名幹部還在找他們談話中,在詳細的弄清楚情況。”
張書記話裏的意思是在擔憂,這個案子真要是繼續深挖下去的話,不知道背後還會挖出誰來,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之前的常務副市長胡海洋,他最有可能涉案到其中。除了胡海洋之外,說不定還會有更高級別的幹部被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