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中分的發有點遮住了眼睛,但那雙如鷹一般的眼睛散發出的傲人鋒芒與冰冷氣息卻怎麼也擋不住。
夏燃有一瞬間恍了神,這人給人的感覺,盛氣淩人,巨大的壓迫感,有點像……黑社會……
他徑直向她那個方向走來,最後坐落在她身後的那個位置。
公交內的電視裏播放著公益廣告,氣氛一下子有些尷尬。
那個男人倒是不這樣覺得,神態自若,他自顧自的燃起了一支煙,動作嫻熟。那煙很便宜,至少在那時的夏燃眼裏,利群著實算不上貴,但他的打火機卻是私人定製的,銀色的表麵用激光筆刻著一個“易”字。
“為什麼逃課?”那個神秘的男人突然問道。他的聲音有些嘶啞,但是聲線很完美,想來是因為多年抽煙而造成的後果。
“老師……侮辱了我的夢想。”沉迷脫口而出。可話說出來,連她自己也驚訝了一會兒。她怎麼會跟一個不認識的人說這些?那人又怎麼知道她是逃課?
那男人卻突然輕笑起來,“你的夢想是什麼?”
“做個rapper。”沉迷又馬上恢複鎮定,她向來膽大,更何況在這種有監控的公共場合,他能對她做什麼?所以說,她的慌張根本就是多餘的。
“你叫什麼名字?”那男人吐了口煙,輕聲問道。
“夏燃。”夏燃又一次脫口而出,這人的壓迫感實在太強大了,總讓人下意識地回答他的問題。
“小姑娘,記住了,你有多努力,就有多幸運。”又到了一個站台,那男人在下車之前這樣告訴夏燃。夏燃想象不了,這人究竟是經曆了多少風霜,才能說出這樣含義深刻的話,就因為這句話,讓她後來在與父親斷絕關係之後還依舊堅持著她的夢想。
這個男人阿,一手把她們帶到如今的位置的人……易忱軒。
沒有他,就沒有風亭。
算起來,她們該叫他一聲恩師吧?
夏燃揉了揉眼,把思緒從回憶中拉扯回來。
“夏燃,我們該走了。”尤淇輕聲喚道。
夏燃望著玻璃上映照著的自己,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臉,然後在尤淇錯愕的目光中淡然地道:“走吧。”
到了葬禮現場的隻有夏燃跟尤淇,徐思喬跟程羨都沒有來,那個人……也沒來。
已經向外界媒體報道過徐思喬身體不適無法參加葬禮,程羨因為檔期無法抽身,但想必事後還是會被那些八卦的記者大作文章。
好像……已經無所謂了吧。
夏燃好不容易處理完葬禮的事情,待人群散盡後,抬眸望了望天,天空跟心情一樣的陰沉。真是……天公都不作美。
“要下雨了,回去吧。”尤淇在身後扯了扯夏燃黑色禮服的衣角,示意她上車。
夏燃定睛看了一眼照片上的唐閑,然後放下最後一束花,與尤淇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