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朝堂風雨
京都還是那個京都,皇宮還是那個皇宮,明誠殿還是那個明誠殿,議政大臣還是那些大臣,皇帝卻不再是那個壯誌豪邁的皇帝,今天的皇帝有些憤怒。
“砰!”明誠殿中高高的台階上,穿著金龍戲珠袍的皇帝陛下再次把手拍在禦前桌子上,聲聲憤怒的呼喝:“反了!真是反了!大膽賊子竟敢行刺各地王府世子!張正翰,你告訴朕,莫不是各地官員玩忽職守致使賊寇泛濫嗎?”
名叫張正翰的是一位老官員,自上朝時便站著眯眼假睡未曾正經說過話,當下皇帝陛下憤怒之下直呼其名,也不顧及那些士子之間的繁文縟節。老官員終於像是睡醒過來,揉著迷離的雙眼,慢悠悠的勸著:“陛下何必氣惱,不如且聽完陳大人彙報之後再做決議,也不失了天家風範。”
“哼!還不快速速講完。”聽得禦台上重重的聲音,跪在大殿中央兩排文武官員之間的陳姓官員忍著驚栗口中顫顫的說道:“臣,臣酌情上奏。”待整理一下思緒後,方才開口:“自陛下詔令下達,各地藩王皆遣世子入京,乃是沐浴皇恩之舉。然,有患匪不思皇恩之浩蕩,竟於各地世子進京之路,行,大逆之舉。我朝名曰大恒,乃是太祖定名,傳至今朝,及至三代,陛下新朝。太祖分封六王,乃,陛下六親也。為,鎮南王,禦北王,中興王,東齊王,西樂王,安寧王,時稱,南王,北王,興王,齊王,樂王,寧王,乃我朝六王爺也,陛下叔伯也。此六王,各有藩地,各有私朝,備有傅相,自具文武官員,為,天子禦守國門......”
“夠了!朕讓你速報王府世子遇襲詳情,不是讓你回憶本朝藩王由來,說些要事。”禦台上的年輕皇帝不禁以手扶額,真是迂腐,難道朕的俸祿就養了這些玩意兒。
“這,這,臣知之不足,隻知世子遇襲卻是不解其祥啊。”
皇帝翻了個白眼,無奈的問到:“誰告訴你的?讓他來講,你下去吧。”陳姓官員用袖子擦著虛汗,忙忙點頭,待叩頭高呼陛下聖明後,便連忙出殿找人。皇帝漠然的注視著他離去,淡淡說道:“這等酒囊飯袋辦事不足,居然連事情的前因後果都沒弄明白就上來撈功勞,真當朕是傻子嗎,吏部尚書何在。”
“臣,吏部尚書何文載,恭聽聖言。”
“吏部乃是主管文官升遷,居然讓此等人混進來,朕心甚憂。卿當罰俸一月,躬自省之。”
“臣知罪,臣自當嚴懲此等空有其才卻不知人情的呆迂之人。”
“噢,愛卿的話裏似是對朕不滿。”
“陛下恕罪,臣有話當講,此人,姓陳,名盛和,乃是去年金科榜眼,是先帝親測其才,禦筆親封為才子。陛下年少,自是不知先帝取才之用意。若是陛下依舊認為吏部取才有誤,臣自當認罰。”
禦台之上龍椅座上,年輕皇帝緊緊的攥著雙手,指甲深深地掐在肉裏,一片殷紅。
張老官員連忙打了個哈哈緩解了朝堂上的尷尬:“陛下,人來了,還是先問問情況吧,至於其他的,待退朝後處理,畢竟天家事乃是天下事。”
“臣,禦衣衛衛使鐵漢歆拜見陛下,吾皇萬歲。”
“平身,速將王府世子遇襲的詳情講來。”禦台上的皇帝壓抑著心中的怒火,聲音卻忍不住的有些陰沉。
“臣所在的鎮撫司負責監察天下,自昨日起,便接連收到二十幾起飛鴿傳書,分別密報六路世子遇襲。其中,禦北王,東齊王兩位世子已經慘遭殺害,其餘世子或是受傷或是受驚並無死亡。當地州府察覺此事後迅速派出軍隊,現已控製局勢。奏章詳情卑職已交由陳盛和陳指揮使僉事代為上奏,望陛下細閱。”跪地的鐵漢歆磕頭時,眼角不著痕跡的閃過一絲陰狠。他當然知道彙報的功勞被陳盛和搶去了,但是剛才陳盛和滿臉陰沉的告訴他皇上要他來彙報,他便知道陳盛和把事情搞砸了。那個家夥一向仗著自己官位高來壓製我禦衣衛,那麼我不介意此時陰他一把。
果然,皇帝一聽到奏章在陳盛和手中,頓時皺著眉頭冷哼一聲。冷聲說道:“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待下朝後去禦書房詳細彙報。”鐵漢歆心中一喜,麵上依舊保持著嚴肅的樣子:“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