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驕已經雙眼噙滿了眼淚快哭了,見他拉著自己不放,扁著嘴便開始哭,一邊哭一邊對著門邊伸手喊著娘親。
柳言隻不過是去洗了一個澡,等到她再回來時坐在蒲團上玩耍的孩子隻剩下兩個。奇怪的瞥了一眼神色有些凝重的莞兒,笑問:“天驕呢?”這半年多的朝夕相處,雖說她不待見薩仁可對天驕她卻沒有辦法討厭,也曾想過要刻意疏遠可終究抵不過自己的心軟。
莞兒麵有難色,支吾著不知該怎麼回答。見她這般神色,柳言突地便覺得一陣不祥,厲聲喝問:“天驕呢?”
見她動怒,莞兒撲通一聲跪在她的麵前,懇求道:“娘娘還是不要問了,奴婢不能說。”
柳言心驚肉跳的轉身問正教婉容圍棋的碧璽,道:“碧璽,你弟弟天驕呢?”
碧璽頭都沒抬,冷聲回道:“娘親,孩兒沒有弟弟!”
柳言怒了,上前一步按住他執棋的手,盯著他的眼睛冷聲道:“此話不可再說,聽到沒有?看著娘親的眼睛回答我,聽到沒有?!”
碧璽倔強的抿著唇,良久才委屈的點了點頭算是應答,此時就算碧璽不說她也大抵能夠猜到天驕去了哪裏。來不及將頭發擦幹,拎著裙擺便往皇甫夜清的崇文殿跑去,一路上凡是膽敢對她阻攔的都被她一個過肩摔扔了出去。
饒是她跑得飛快終究還是晚了一步,在翠濃的眼中她瞧出了疼惜,一路跌跌撞撞的闖進崇文殿,入眼的卻是皇甫夜清手中空了的藥碗。
皇甫夜清也是沒有料到這個時候她會出現,凝望著她尚未幹透的長發他的神色間現出一絲恍惚與迷戀。柳言此刻哪裏還有心情去注意他的神情,被強行灌了一碗藥湯的天驕正在不斷的咳嗽,正在哭鬧間見她來了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連滾帶爬的往她懷裏撲去。
一邊跑一邊哭,一頭撲進她的懷裏尋求著庇護,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道:“娘親,我怕,我怕!”
柳言心疼的摸著天驕滿是眼淚的小臉,連忙安慰道:“不怕不怕,娘親在呢。”抬眼冷然的望著皇甫夜清,厲聲問:“你到底喂了他什麼?他還是個孩子,你怎麼忍心對他下手?!”
皇甫夜清冷著臉什麼也不說,任由柳言指責的話如刀子一般切割著的自己的心。對於這件事他不想多說,他已經大度的留下天驕的性命,他不能給自己的妻子兒女留下隱患。不除去天驕的記憶,他便不能留下他的小命。
第二日柳言在憤怒中迎來了一道聖旨,聖旨上明確說明封她為皇後,他們的兒子皇甫碧璽為太子。柳言逗弄著懷裏的鳳華對一屋子的賞賜無動於衷,任由劉安恭敬的將聖旨放在托盤中退下,而她連瞥都沒有瞥一眼那一屋子的明黃色物件。
他封她為皇後,他們的兒子為太子,似乎將一切都給了一個交代,可她卻隻感到一陣寒冷。這便是帝王心麼,果然深似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