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賜你是壞孩子,不是答應過娘親要平安長大的麼?你不是說要娶一個好媳婦來照顧娘親的麼?”將他的小手放在唇邊輕咬,歎氣道:“你不是還要給娘親講小鴨子的故事麼?你說啊,說給娘親聽,就算聽一輩子娘親都不會覺得膩。好孩子,不能說謊話哦,說謊是要吞針的,你不是最怕那細細長長的針麼?”
猛的,天賜睜開了雙眼似乎是回光返照,那雙眼特別的明亮,隻見他一咧嘴笑著喊了一聲甜甜的娘親,便歪著腦袋靠在她的懷裏,道:“娘親不哭,天賜不疼,一點都不疼。”
“好,娘親不哭,娘親不哭。”饒是嘴裏說著不哭,柳言眼裏不斷往下落的淚滴還是打濕了天賜的小臉。
許是疼得虛脫,天賜伸手想摸自家娘親的臉卻無力的隻是動了動,柳言急忙托著他的小手貼著自己的臉,哭得肝腸寸斷。
“娘親的懷裏好暖,娘親孩兒好想你,孩兒也是有娘疼的孩子。孩兒有娘,孩兒的娘親是世界上最好的娘親,是世界上最疼孩兒的娘親。娘親,我想聽你唱歌……唱歌……”他累了,睜著眼睛默默的將自家娘親戀戀不舍的望著,他已經累得說不出話了。
柳言緊緊的抱著天賜漸漸冰涼的身子,錐心之痛痛得她喊不出來。隻能抱著他的小身子,斷斷續續的打著拍子給他唱著歌,那是她跟秦夫人新學來的搖籃曲。合著嗚咽,這歌如冰刀子一般來回拉鋸著她的心,天賜戀戀不舍的不斷的眨著眼睛想要驅散這股疲倦,可終究還是閉上了眼睛再也沒有睜開過。
那一整夜柳言都啞著嗓子唱著搖籃曲,她臉上的眼淚早就幹了,她早已經流不出眼淚。真正的錐心之痛會讓你痛得哭不出眼淚叫不出聲音。懷裏的天賜早已經冰冷僵硬,可麵容上卻依舊是乖巧的微笑,如睡著了一般。他走得那麼快,甚至還來不及喂他素一白留下的止疼藥。
柳言一直都在想,是不是等她再也唱不出搖籃曲的時候,他就會醒過來甜甜喚自己一聲娘親。抓著他的小手緊緊的貼在自己臉上,柳言嘶啞著嗓子輕聲道:“壞孩子,違背誓言要吞針的。傻孩子,娘親怎麼舍得你受苦,娘親怎麼舍得?!你就這樣走了,你讓娘親怎麼活?你讓娘親怎麼活啊?”
不知何時天已經亮了,一聲怯懦的娘親傳入耳中,柳言驚喜的低下頭看去懷裏的小人兒依舊冰冷著緊抿著唇。
“娘親。”又是一聲娘親傳來,柳言瞪著一雙紅腫的眼去尋,卻見碧璽拉著婉容的小手站在她的身旁哀痛的將她望著。
柳言淒慘的對他們笑了笑,拉著他們的小手與天賜一起靠在自己的懷裏,婉容驚恐的瞪圓了大眼睛哇的一聲張嘴就開始哭。碧璽也像是知道了什麼,也靠在她的懷裏發生大哭,而柳言卻半滴眼淚都再也流不出。
良久就在皇甫夜清以為柳言暈死過去的時候,聽到她低不可聞的說:薩仁,我慕容玉卿與你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