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兒已經退下多時,皇甫夜清依然一動不動的坐在書房中看書,劉安坎坷不安的替他換上新泡的香茗。卻並未見他有反應,心下不忍輕聲道:“王爺,您還是去看看王妃吧,聽下人說王妃這幾日病的很厲害。”
劉安若是沒有眼花,清晰的看到皇甫夜清原本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那一晚,終究他還是狠下了心腸沒有去看她,他沒有臉麵去見她。明明說好了,一生一世一雙人,如今他卻背著她又娶了別人。
第二天等來的消息卻令他心痛得連呼吸都困難,她小產了,就在昨晚莞兒走後沒有多久。當他最後終究熬不過心底的疼痛抬腳走進清心居的時候,已經是三日後的傍晚,他永遠不會讓她知道這三天他都是在怎樣心焦的狀態中煎熬著自己。
剛走進清心居便看到莞兒正將她扶起,在她的身後放了一個軟墊讓她靠著舒服些。見他走進來,道了一聲王爺吉祥便帶著仆人們退了下去。
仔細回想上次見她已經是一個月之前的事情了,原本紅潤的臉頰此刻卻慘白沒有半絲血色。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他,隻是就算明知道自己沒有資格請求她的原諒,卻還是厚著臉皮熬不過心焦過來看望。
慕容玉卿默然的抬頭看了他一眼,旋即便又低下了頭盯著自己的手指發呆。他以為她會罵他,會指責他,會問他為什麼要這麼狠心的對她。可惜,似乎她對於這一切都並不在意,什麼也不問什麼也不想知道,好像整個世界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與她再也沒有任何關係。
這一刻在戰場上見慣生死的戰神王竟然有些害怕,他害怕這樣的她,他寧願她打他罵他也不願看到她靜默得如木頭娃娃一樣一動不動,就連眼神都呆滯了許多。
“玉卿。”他走到床前坐在她的身旁,輕聲喚她。
慕容玉卿抬頭看了他一眼,旋即便笑了,笑得依舊那麼美,卻令人不忍心再看。
“玉卿,疼嗎?”
她依舊在微笑,漸漸的就連微笑似乎都很勉強,她坐在他的麵前不言不語不笑不動,他看著這樣的她心如刀絞。
良久就在他以為她會這樣一直坐下去的時候,聽到她輕聲笑道:“送你一首詩,我一直都很喜歡的詩。這首詩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十誡詩》,第一最好不相見,如此便可不相戀。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憶。第五最好不相愛,如此便可不相棄。第六最好不相對,如此便可不相會。第七最好不相誤,如此便可不相負。第八最好不相許,如此便可不相續。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但曾相見便相知,相見何如不見時。安得與君相訣絕,免教生死作相思。”
她說的很慢,似乎每說出一個字都會從她的身體裏帶走了生命的能量一般。待她說完,皇甫夜清早已經淚流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