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駕崩,象征著一個朝代的終結,也預示著一個新興的朝代興起,更使無數隱伏多年的隱患露出端倪,許多的‘妖魔鬼怪’可是興風作浪……
百官披麻,萬民戴孝,京城全部籠罩在了一片素白與哭哀之中。大明各地的重要官員都被一一召到京城待命,既是為老皇帝歸送路,也是待機為新帝登基做準備,更是為了掃除有人趁舉國大哀之際意圖不軌……
看似除去哭聲,京城雖然一片寂靜,皇宮大內卻如臨大敵……
“漢王已從濟南府樂安城趕到京城,隨行侍從不過百人,部屬換防正常,絲毫沒有異動跡象……”
“趙王已從彰德府趕到京城,隨行侍從不過百人,部屬換防正常,絲毫沒有異動跡象……”
“山東三大營與二十一衛所營運正常,衛夫人已經親往都指揮使司坐鎮,至今仍未現有任何異常,繼續奉旨嚴密注意漢王衛的一切動向……”
“薊州青龍騎已在單橋完成布陣,做好防備趙王衛北上的準備……”
“京城三大營全麵進入戒備狀態……”
“金陵來報,張閣老已經依照旨意,接管金陵全部事物與兵權,盡力安撫留守城中漢王舊部……”
“長城以北蒙古各部無異動……”
“……”
端坐於慈寧宮的張皇後,聽著紛紛從錦衣衛雪片般飛至的各種報告,這才稍感心安,滿意的點了點頭,對一旁尚為一國儲君的兒子道:“雖然經過先帝勵精圖治,終於於靖難之役登上大統,並解決了太祖爺遺留下的藩鎮隱患,卻因此做大了你的這兩個叔叔,如今已經成了心腹大患。實指望你父皇登基以後,可以穩定一下朝野,再著手解決這個隱患。卻沒想到他的身子骨卻又如此不濟,不要對付二王了,就是臨朝都有困難。留下了這個爛攤子給你我母子,實在讓人無法安心。”
太子如今已是二十多歲了,還曾數度隨先帝征討蒙古,雖然生性端重沉靜,卻多了幾分這個年歲少有的沉穩與果敢之氣,聞言道:“母後調兵遣將盡有太祖之風,有您為孩兒坐鎮,便是二位叔叔此時已反,又有何懼?”
張皇後一笑,道:“你這孩子,就是嘴甜,這一點可比你父皇強多了。否則先帝又為何會改變‘廢長立幼’之舉,就是看中了你敏慧異常,必將是一個“好聖孫”。可是,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漢王與趙王此次是因事出突然,缺乏準備,才沒有任何動作。等他們回到自己的藩地,就免不了會有什麼舉措了。我們必須未雨綢繆,立即采取相應的製約才是。”
太子問計道:“那,母後,該如何應對呢?”
張皇後道:“先帝之所以得到下,主要是依靠二人。一個就是你二叔漢王,先戰山東,後略金陵,立下不世之功,下少有人可敵。另一個就是起事時便追隨先帝的薊州衛百戶,以不過百戶東擋西殺,威震敵膽,後來北擊蒙古,滅妖言惑眾的白蓮妖賊,沿海退倭寇。你父皇之所以這次安枕無憂的,可以令漢王與趙王不敢輕舉妄動,從容登基為帝,便是依仗著他衛家薊州青龍騎與山東兵馬這兩支無敵精兵坐鎮河北與山東兩地。我們用其人,便要攏其心。”
太子平和的道:“是,母後的是,他們衛家可以是忠心報國。等大典之後,孩兒必將懇請父皇,立即進行賞賜。”
張皇後搖頭道:“隻有賞賜是不夠的,這不是長久之計。你給得,漢王與趙王難道給不得?與他們相比,你我母子反而窮得像叫花子。要想籠絡這些莽夫的心,隻有財寶是不夠的,隻有用美色聯姻才可以將他們綁在我們這條船上。正是一榮即榮夷損皆損,不再有二心,還可以有人時時刻刻為我們盯著他們,一舉兩得。”
“聯姻!”太子千思良久,道:“就不知先適於許配給衛家何人?”
張皇後道:“衛家自衛將軍去世後,餘下二子。長子早殤,疑是有人做了手腳。二子衛金寶正是適婚年齡,已經照例世襲濟南衛指揮使之職,隻是身體一直不大好,急等喜事衝喜。隻要有女子過門,即使不能生下一子半女。隻要家中有人,過繼一個可以延續他們衛家香火便是了。”
太子驚訝道:“我皇家之女都是金枝玉葉,卻要嫁給那武夫……”
張皇後看出了兒子眼中有些不屑,道:“你舍不得,有人舍得!據錦衣衛靈靈玖回報,漢王與趙王早在一年之前,不但向衛家提親了,連女子都送到衛家府上了。隻是衛夫人顧念曆代君王對衛家的恩澤,暫時將此事擋了回去。你父皇這一去,這滿朝文武與衛家,可都看著你這個新帝有否氣吞山河的氣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