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黛躺在帳篷中,縮緊在睡袋裏,聽著林墨染和南薈均勻的呼吸聲,自己卻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她摸過放在一旁的手機,看了一眼,十點半。
千黛披了一件衣服走出去,恍惚看到火堆旁邊有一個人影,於是便走過去細看。
“美人表哥。”
唐塵坐著,指尖是明滅的香煙,“怎麼?你也睡不著?”
千黛坐過去,攏了攏身上的外套,拿過一個棍子在火堆中撥拉幾下,“嗯”了一聲。
唐塵嘴角有些懶懶地勾起,與白天時的樣子完全不同,整個人就那樣慵懶地坐在那兒,身形坐姿是隨意的,臉龐在火光的照耀下卻仿佛透露著別樣的妖冶,伸手從香煙盒中抽出一根遞給千黛,“來一根?”
千黛很自然地接過,點燃後深深地吸了一口,隨即緩緩吐出煙霧。
想到了南薈曾經搖頭晃腦地說“事後煙”,不由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笑什麼?”
“沒什麼,想到了薈薈,”說到這兒有些疑惑地轉頭看向唐塵“你們?”
唐塵笑了,用手指節敲擊著千黛的頭,“小丫頭,你自己的事還沒處理好,就別幫我操心了啊!”
看著千黛熟練地抽著煙的樣子,唐塵還是皺起了眉,“我給你煙抽可不是讓你養成煙癮啊。”
千黛挑著眉,嘴巴中吐出一個煙圈,調皮地笑著,“好久沒抽了,就是沒想到反而不生疏。”
唐塵叼起煙,歪著頭看著千黛,“丫頭,你要是我親妹妹該多好。”
“親妹妹怎樣?”
“親妹妹的話,帶你吃喝玩樂。”
“難道現在你就不帶著我了?”
唐塵輕笑一聲,“帶你從小到大都有個幸福的家。”
千黛眉眼上挑,“現在這樣我已經挺滿足了。”
千黛將要燒到手指的香煙丟在地上,用腳蹍了蹍,人都是肉長得,痛了,誰又不知道放手呢。
“再來一根。”
唐塵倒了倒香煙盒,把最後一支香煙戀戀不舍地遞給千黛,“你這樣的,也不知道和墨染那麼多年是怎麼偽裝成乖乖女的。”
千黛聳肩,“小的時候我應該還算是乖吧,不抽煙不喝酒不打架,也沒有早戀。”
“我們倒是希望你能夠早個戀,可你這鐵樹也不開花啊。”
吸進口中的煙有些苦澀,帶著微微的辛辣,“以前是有膽量沒有心思。”
唐塵了然地點點頭,“現在是有心思沒膽量。”
千黛慢悠悠地又吐出一個煙圈,沒有接話。
“我不會跟你說他好或不好,或者是適不適合你。其實論起來,這個人不是出現在你最難熬的歲月而是如今,讓我覺得更好。”
唐塵轉過來看著她,“因為我還是挺喜歡以前那個跟我嚷嚷著要糖吃,要桃花酒喝的你。”
拍了拍她的頭,唐塵說,“好了,小丫頭別想太多,順其自然吧,我送你回去。”
千黛回到帳篷重新躺下,那兩根煙倒是沒有提神,卻讓她很快就睡著了。
一覺睡到天亮被叫起來看過日出,一行人就浩浩蕩蕩地回城了。
千黛還是和來時一樣,同顧清兩個人坐在後座上,可這次,氛圍卻僵硬了許多。
傅逸凡留意到顧清總是捏著嗓子的樣子,“阿清,你嗓子不舒服?”
顧清開口時聲音有些啞,“沒事。”
千黛拿出捏在手中有一會兒的薄荷含片,小聲遞過去,“我這兒有含片,含一會兒會舒服一些。”
顧清接過來,“謝謝。”
他嗅了嗅千黛伸過來的指尖,眸色立刻變得陰沉,“你抽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