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一根筆直的竹子組成了一片竹林,鬱鬱蔥蔥,重重疊疊,每一根竹子都有碗口粗細,每一根竹子都仿佛衝破天際。
清風徐來,竹葉沙沙作響,與此同時,悠揚、清悅、婉轉的琴聲闖了進來,時而如同山間的小溪緩緩流動,又如同虎嘯山林,鳳鳴九天變化多端。唯一不變的隻有風吹竹葉的“沙沙”聲,它與琴聲永遠和諧。
彈琴的是個中年人,他身穿麻衣盤膝而坐,微闔雙眼,十指快速運動,優美的琴聲從他的十指泄出。
在他的身旁,卻是一個白衣中年人,相貌英俊,身材欣長,這個人站在麻衣人的不遠處,閉著眼仿佛在欣賞琴聲,但是從他皺著的眉頭卻可以看出他是在思考問題。
在這麼優美的琴聲旁邊,他卻在思考著問題,著實怪異。
白衣人是南街,別說欣賞琴聲了,就連大字他都認識不了幾個。
而彈琴的那個人顯然就是秦歡了。
良久之後,秦歡終止了琴聲,睜開了雙眼,笑道:“你聽出了什麼?”
南街此時也睜開了雙眼,問道:“你說什麼?我沒注意聽。”
秦歡以為南街陷入了自己琴聲的意境之中,很是開心:“我是問你從我的琴聲中聽出了什麼?”
南街瞪大了細長的眼睛,有點呆愣的望著秦歡,秦歡也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也望著南街,相顧無言。
“我……我就是看你太認真了,所以沒好意思打擾你。”南街可能是覺得他的話可能傷了秦歡的心,所以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秦歡直接無語,心中暗想:感情我這真是對牛彈琴了啊!
“那你來找我幹什麼?”秦歡問道。
“該吃飯了啊!”南街理所當然的說道。“你彈了這半天,飯菜都該涼了!”
秦歡有一種五雷轟頂的錯覺,意興闌珊的擺了擺手:“那我們走吧!”
竹林深處是一座竹樓,兩層高,底下一層是十二根粗木頭撐起第二層。房頂是用茅屋竹篾蓋成。
二人上了竹樓,整個竹樓都彌漫著中藥味。
竹樓裏麵有三張床,一新兩舊,沒有什麼遮擋物。
南街端出來了飯菜,飯是山下買的米,放入竹筒裏麵煮,菜的話……其實都是肉:獐子肉、兔子肉、蛇肉……
“哎呀,你不去當廚子就可惜了啊,做的菜這麼好吃!”秦歡讚了一句。
距上次殺倭寇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半個月,南街二人帶著密歡尋到一處竹林,竹林裏有一處竹樓,向來是有人隱居過。
這半個月來,每天做飯的都是南街,每次吃的都是肉,隻不過南街一天換一種做法,大飽了秦歡的口福。
南街聞言笑了笑,心道:“可惜你遇到我太晚了,當年我給成有容做的可比現在的好多了!”看來南街的飯菜還隻是隨便做的。
“你想出來的用竹筒做飯方法也很好!”南街吃了一口米飯也是情不自禁的讚了一聲。
“喂!你們兩個大男人,肉不肉麻?”一個鄙夷的聲音傳入了二人的耳朵。
二人自顧自的吃飯,沒有管這個聲音,他們當然知道說話的是密歡。
這是密歡這半個月來第一次醒來,隻不過他非常謹慎,沒有第一時間開口,因為他現在身受重傷,如果讓南街二人知道他醒來了之後如果要從他的口中打聽一些自己不願意說的事那就不好了,所以索性就裝昏迷不醒,想聽一聽二人對他是否懷有惡意,順便養養傷,不然到時候連跑都沒法跑。通過兩天的觀察,他也知道了二人對於他沒安壞心思,所以就忍不住開口了。
其實秦歡二人早就知道密歡醒了,但是沒有說破。
“喂!你們兩個聾了麼?小爺跟你們說話呢!”密歡見沒有人搭理他,不由得又喊了一句。
秦歡聽了密歡的話,轉過頭來笑嘻嘻的說道:“你在嚷嚷,再尿床我們就不管你了!”
密歡聽了,不由得又羞又怒。
原來這半個月來,密歡昏迷,所以大小便失禁,每次都是南街二人給他收拾的。隻不過……密歡在心中暗罵:別以為小爺不知道,每次我尿了以後你們兩個都是把褥子鋪蓋扔了重新換一個!
想著想著,眼睛不由得向著不遠處桌子上放著的小山一般的褥子鋪蓋——都是下一次給密歡換的。
二人吃完後,坐到了密歡身旁,不約而同的皺了皺鼻子,密歡臉色瞬間紅了。
“你感覺怎麼樣?”南街問道。
“肚子好漲!”密歡答道。
南街臉色有些黑。
“我們是問你身體感覺如何?”秦歡問道。
“好難受!”
“哪裏難受?”
“好幾天沒洗澡了,渾身都難受!”
秦歡的臉色有些黑:“你最好好好回答,否則的話,哼哼,我們每天都給你灌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