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漢怔怔的看了她半天,才不由得長長歎了一口氣:“老了啊老了,我們都老了!”
“是啊!我們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你還是放不下方麵的事麼?”老嫗也不無歎息的說道。
“那本來就是你的錯!怪得了誰?”
“哎,那你這次來?”
“哼哼,當然是和你分出個高下啦!梅雨這輩子還沒有受過哪種侮辱!”
“二位老前輩,你們今天找人報了仇,明天也找人報仇,生活在仇恨中是不能夠快樂的,要是這位老婆婆比你厲害,那你豈不是又要輸?如果你僥幸未死,那你豈不是下半輩子又要活在傷心之中?”
說話之人卻是上官笑,上官笑看出了二人乃是大敵,她瞬間聯想到自己這些天來見到的人,不是大叔的敵人就是自己母親的仇人,一時間感慨良多,情不自禁的說出了這番話來。
說完以後,那個老漢竟然陷入了沉思,上官笑又轉過頭來,認真的看向那位老嫗,道:“老婆婆,你因該和哪位老伯差不多大了吧!還有什麼麵子之類的是放不下的?再說了,你們二位都是這麼大的人了,打來打去確實沒有什麼意思!我看你們二位不如罷手言和吧!”
兩個老人人對視一眼,忽然間哈哈大笑起來。
二人的輩分奇高,知道他們兩恩怨的人也不多,不是後輩就是仇家,一直以來都沒有人站在客觀的角度勸他們。
而今天這個美麗的不像話的天真小姑娘竟然說出了這等話,兩個人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南街二人見兩位老人家臉色陰晴變化,心下也不由得惴惴不安,隻得小心翼翼的不敢發出聲響。
南街捏著劍柄手心已經全部是汗。
過了不知道多久以後,梅雨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這話還是我這輩子以來唯一一次聽到的!不錯不錯!小女娃你很不錯!”
言罷,不再去管南街二人的驚愕表情,幾個閃身便來到了老嫗身前,神情款款的注視著對方:“秀兒,這幾十年來都是我不好!當初也是我不好!我梅雨對你不起!”說到最後,聲音中竟然有一絲哽咽。
那老嫗渾濁的雙目竟然流出了眼淚:“我……我……我……”激動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兒人本來都是心高氣傲之輩,再加上多年以來從來沒有人在他們兩個麵前說起這件事,所以他們兩個始終認為對方是錯的,而在內心的深處卻又告訴自己自己可能做錯了,所以二人的心裏都是糾結萬分的。
而在上官笑說出這句話話以後,他們兩個請不自已的反省了一下自己,忽然間發現——自己真的錯了!
老嫗放不下矜持,還是梅雨拿得起放得下,主動過去承認了錯誤,老嫗忽然心中一酸,不由自主的哭了起來。
淪為了看客的南街和上官笑此時卻不是為這二人重歸於好而高興,而是害怕二人殺人滅口。
至於跑麼,這二位都是神通廣大之輩,能怎麼跑。
“小女娃,你過來!……那小子,你不用來了!”
老嫗喚了一聲上官笑,喝住了要跟過來的南街。
“哎哎哎,老婆子,我看那少年不錯,懂得保護女人,把他也叫過來吧!”梅雨倒是笑嗬嗬的開了個口。
“哼……既然你這麼說了……那小子,你也過來!”老嫗傲嬌的說了一句。
少年……小夥……少年……小夥。
南街腦袋裏一直回蕩著這四個字,神情古怪,上官笑看見了南街的模樣,抿著嘴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