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零是一個學生。
說他普通也好,不同也罷,都說的過去。
秦零就是這麼個矛盾的人。
這裏是湘江沿岸的一個十八線小城市,人口說不上多,也說不上少。秦零就是這幾萬人口的其中之一。
秦零愛好一切靈異事件,——自從他爸給他找了個傳說祖上是有名的縛靈師的後媽以來,他對那女人好奇的很。
今天是他去學校報道選課的日子。
秦零先去他家樓上叫黑雲飛。
黑雲飛是他從小玩到大的好哥們,用一句話來說,倆人好到了同穿一條褲子的境界。不是比喻,是真事兒,當時鬧得整個小區裏都知道。
秦零最近覺得黑雲飛有些不對勁,卻又說不出來哪裏不對勁。
黑雲飛來開門的時候,秦零一直緊盯著他,直盯得他心裏發毛。
“怎麼了?”黑雲飛叼著牙刷問。
秦零吐了口氣,作高深莫測狀說:“我看你印堂發黑,怕是要出事兒啊。”
黑雲飛吐了口裏的牙膏沫:“去你的,你還臉色蠟黃呢。”
秦零不瞅他了,卻還是覺得哪兒不對。
他這個樣子,黑雲飛更不自在了,卻也沒法說什麼。
黑雲飛實在忍不下去,漱了漱口,說道:“你打算選什麼選修課?”
秦零說:“計算機。”他頓了頓,又問:“你選什麼?”
“一樣。”黑雲飛回答道。
兩人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下了樓,一塊搭公交車去學校了。
路上,秦零終於問他:“小雲飛啊,你沒覺得你有點不對勁?”
黑雲飛說:“好像是有點兒。”
他跟秦零說了自己最近做的一個夢。
“那個夢裏沒有我,卻有三個我一點印象都沒有的人。一對夫妻和他們的兒子,也就幾個片段,一個是那對夫妻相處的樣子,一個是那個兒子跟男人吵架的時候,另一個,是在海邊,那男人不知怎的就把車開在海裏,突然那個男人就飛出了轎車,摔在沙灘上,海浪一過,就隻剩下一直巨大的、黃色的蚊子似的蟲子趴在那兒,本來在車上的兒子和妻子也不見了蹤影。我總感覺這夢有點蹊蹺,這兩天總在想這事兒。”說實在的,黑雲飛說有蹊蹺,那一定就是有蹊蹺,他做的夢都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寓意,就秦零所知,黑雲飛跟他講過的夢,十有八九會跟現實有什麼玄而又玄的牽扯。
秦零聽了過後,沉默許久,說起來黃蚊,他想起了前一陣子他表哥跟他說過的,一個山洞裏的巴掌大的黃色蟲子。
秦零給黑雲飛講了那個故事。
黑雲飛說:“你快算了吧,又是你編的吧。”
秦零細細一想,自己好像的確幹過編故事嚇人的事兒,還把班上的女同學嚇哭了。
秦零哭笑不得,說:“別鬧,這回真不是編的,我表哥你知道吧,搞地質的,滿世界跑。是他給我講的。”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麼,說:“人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這是想要老婆了還是想要兒子了?”
黑雲飛一巴掌拍在秦零頭上:“快算了吧你,我要有老婆還跟你成天混在一塊兒?”
秦零捂著腦袋齜牙咧嘴:“上回你們體育係不有個女生跟你告白了嗎?”
黑雲飛這回倒是沒打他,戳了下他的腦袋,說:“那女生力大如牛形似恐龍,你是要害死我嗎?還回什麼‘傍晚小樹林見’,你有病啊?”
秦零悶笑:“你最後不也去了?”
黑雲飛說:“那是因為人家畢竟是女的,我跟她說了是你回的那封信,沒準你喜歡她,她指不定今天就來堵你。”
秦零頓時有種想爆粗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