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丫鬟婆子麵麵相覷,可人家不讓她們幹活,也不能搶著幹啊,那怕是獻殷勤不成反而引來厭惡。
一幹人隻能退出屋外。
“那奴婢就等在屋外,遊小姐若是有事,您盡管吩咐。”
遊意微笑著點了點頭。
屋內燭火明亮,並不能看見站在外麵的丫鬟婆子到底還在不在,亦或者是否在“偷聽”。
遊意沒有輕舉妄動,隻是她並不再坐在椅子上,而是換成了矮塌。比起硬邦邦的椅子,還是鋪上了好幾層軟墊的矮塌,要更適合“等人”。
不過也沒有等待多久,小半炷香之後。
“篤篤篤——”
遊意猛地睜開眼睛,確認這輕微的敲擊聲是自身後的牆壁傳遞過來的。另一麵牆的背後是顧鬱延的所在的閣樓,而她這張矮塌背後卻是空無一物的……
遊意沉默了片刻。
那敲擊聲卻沒有停下的意思,可能是沒有得到回複的關係,那聲音又響了好一會兒。
直到……
遊意伸出雙根彎曲的手指,以指節用同樣頻率的聲音敲擊。
牆那邊似乎聽到了,這次敲擊聲很快便停了下來。
遊意收回手指,恢複剛才的姿勢半靠在矮塌上。
就在此時,那臨近床榻邊的一扇窗戶,突然自外由內的被打開了。打開窗戶的人似乎十分謹慎,窗戶被開啟時沒有任何動靜聲響發出,若不是遊意一直盯著那扇窗戶,怕是此刻也發現不了。
窗戶並沒有被完全打開,而是開了一個縫隙,緊接著便見一個黑色物體飛快的自窗戶縫隙之中閃進了屋內。
不對,不是黑色物體……
那是一個人!
這人在屋內站定,便能看見其全身被黑布包裹,不僅是麵部,連額頭和頭發也一並包裹起來,隻剩下一雙眼睛。若不是身形差距過大,此人和遊意今日遇見的那黑衣人,便完全沒有區別。連那雙眼中冷厲的光芒都相差無幾。
可遊意在看見此人之後,卻一點都不驚訝,甚至也不慌張。
待得那黑衣人直衝她而來之時……
“香芸。”遊意緩緩抬眸,看向來人,嗓音卻是壓得極低的,細語道:“你今日去了哪裏?”
本來看似要衝過來“刺殺”遊意的黑衣人,卻是在此刻疾步停在了矮塌麵前,她不言不語,一聲不響的跪了下來,然後拉下麵紗。
麵紗之下那容貌,赫然就是已經“失蹤”了一整日的顧鬱延香芸。
“站起來吧,今日不是你的錯。”遊意的聲音依舊很輕,但言語之中帶著的隻有溫和。
顧鬱延香芸在地上狠狠叩了一個頭,滿臉皆是懊惱之色,“主子,若不是屬下不察,您怎會遭此大難!屬下該罰,請您賜罰。”
“都說了此事不怪你。”遊意低低歎息了一口氣,見顧鬱延香芸還跪在地上,隻能道:“門外滿是丫鬟婆子,你若是繼續跪在,一不小心便會被發現,還是快快站起來。”
顧鬱延香芸隻能站起身來。
遊意滿意的點了點頭,又分析了道:“今日的事,若是真的要怪,還是要怪我自己。實在是太不謹慎了……”
總以為大夫人的手段她能夠解決,可若是大夫人與其他人聯合了呢?
不錯,現在遊意已經想明白了。今日這事顯然不是大夫人一個深宅婦人能夠辦到的。不說那身手極為利落的黑衣人,以大夫人的手段是絕對招攬不到。就說三皇子容元盛,此人雖然是貪花好色,但身份高貴,一般人也不可能接觸到他,並讓其信任此處有美女敬獻。
那與三皇子容元盛接觸的人,顯然是與容元盛相熟,甚至經常如今日這般“進獻”,所以容元盛才毫不猶豫的便去了。
還有顧鬱延,以他的性子,絕對不會是喜歡參加“遊園會”的人,而且竟然還單獨在外遊蕩。遊意之前也有悄悄詢問了兩句,顧鬱延說的是有人告知了她的存在。這告知顧鬱延的人,顯然和那“敬獻”的不會是一夥兒人。
再加上遊修然對此次“遊園會”的看重,遊意推測,今日所發生的這種種事,絕對是多方參與的結果。
比如大夫人,可能就是想讓她遊意倒黴,那“敬獻”之人和她有最大的關係。而遊修然可能隻是想要撮合顧鬱延和遊意,所以那告知顧鬱延,遊意會參與“遊園會”的應該就是他的人。
至於那黑衣人,還有三皇子容元盛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