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一個人,奴婢自是不敢遮掩,連忙止住了其他人進入屋內,又派遣了人去彙報給大……大夫人……”
說到這裏,拂冬似乎才想起了什麼,驚恐的抬起頭,看向坐在不遠處的大夫人遊田氏。
大夫人遊田氏此時麵容已經徹底僵硬了,鐵青著臉色,看著拂冬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而遊老太太卻沒有如拂冬想象之中那般大怒,反而溫聲問道:“你為何要去尋大夫人,而不來找我呢?”
“奴婢……奴婢……”
拂冬都快哭出來了,她剛才是真的沒有想到這麼一茬,下意識的將實情說了出來,如今後悔卻已經是來不及了。
遊老太太笑眯眯的看著她,然而那眼神怎麼看,怎麼有殺意。
“不必害怕,老老實實的說出來便是。”
若不老實,那下場……
這句話不用說清楚,拂冬便已經明白了,其他丫鬟婆子看著她的目光,此時都好似在看著一個死人。
“是……是……”拂冬看了一眼大夫人遊田氏,然而大夫人遊田氏卻並不看她,一臉鐵青的坐在位置上。
若是大夫人遊田氏知道之後拂冬會說什麼,此時怕是拚著命也要看上拂冬一眼,好製止她接下來的話。
然而世事難買早知道……
“是大夫人早前吩咐過的,老太太您年紀大了不宜操勞,府中小事便先稟告過她,若是實在處置不了,再上報給您。”拂冬低著頭,聲音壓得極低。
然而廳中本來就沒有人說話,為了等她說話,一些人更是將呼吸聲都壓低了,此時卻是將拂冬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一時屋內更加寂靜了。
剛才還笑著的遊老太太,此時臉上的笑容已經完全消失了。隻是她並沒有將視線放到拂冬身上,而是直直的盯著遊田氏,那目光,便是遊意在旁邊驚鴻一瞥,都覺得讓人遍體生寒。
“老大媳婦……”
“母親!”不等遊老太太說完,遊田氏便慌慌張張的站起身來,隻是這次她不僅僅是站著了,竟是直接跪在了遊老太太麵前,哀聲道:“您可千萬別聽這賤婢亂說,兒媳隻是擔心您年紀大了,任由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來打擾你,會讓您太過疲累,並不似這賤婢所說的那般……”
“她說什麼了?”遊老太太聞言卻是眼皮都沒抬,直接段打斷了遊田氏的話,冷笑道:“拂冬剛才說什麼了?”
遊田氏頓時語塞。
拂冬剛才說什麼了呢?
拂冬剛才其實什麼也沒有說,隻是說遊田氏讓那些丫鬟仆從將遊家發生的事先稟告給遊田氏,並沒有直接說明遊田氏有任何篡權的意思。
然而……
“你這分明是自己做賊心虛!”遊老太太此時也不打算給遊田氏麵子了,直接了當的當著一屋子丫鬟婆子的麵,便將這樣的話說出口來。
遊田氏麵色慘白,卻是遲遲沒有反駁。
她該反駁什麼呢?
其實遊老太太說的一個字都沒有錯,她就是做賊心虛。
若是先前沒有被看出來還好,如今都被看出來,不過她說什麼,那麼在遊老太太看來,她都隻是在狡辯而已。
若是一個人討厭你,那你無論做什麼事,都會讓他討厭萬分。
“趙嬤嬤,你且去吩咐下麵的人,重新給遊意小姐準備一個妥帖的院子。原先那院子暫且封閉起來,將那毒蛇抓到之後再行處理。以後意兒的事,你去看著,有什麼事便盡快稟告與我。”遊老太太半闔著眼,不再看向遊田氏,語氣也是恢複了尋常時候的樣子,不溫不火的吩咐道:“至於老大家的……”
她這才看了一眼遊田氏。
遊田氏本就心驚膽戰,被遊老太太這一眼看的心頭直跳。
“趙嬤嬤去告訴老大一聲,我代替他管教媳婦。將老大媳婦帶去祠堂,跪拜祖宗三日。身為長輩,竟是眼見小輩深受驚嚇而無所作為,甚至還做主蒙蔽與長輩,交出家中庶務管事權,交由老二媳婦。”
遊田氏臉上血色盡失,腳下一軟,本來是身形筆直的跪拜在地,此時卻直接癱軟了下去。
然而廳中的人並不敢去管她,不管是丫鬟還是婆子,都眼觀鼻鼻觀心,與遊意的模樣學了個十成十。
趙嬤嬤動作利落的去辦事了。但不是去辦遊意的住處,而是辦遊田氏的事。遊意的住處什麼時候安排都可以,隻要讓她晚上有個地方住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