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容易,她已經多久沒有看到這樣的蠢貨了?除了顧二那廢物以外,真真是沒見過的。
“顧公子。”對上一旁神色緊繃的顧鬱延,遊意嫣然一笑,碩大的雙眸之中眸光瀲灩,她輕笑道:“若是公子不吝,不如將此人贈送與我?”
顧鬱延一愣,他還以為遊意生氣了,畢竟周溫所言所語實在是過分,不要說耐性不足的遊意,換成是他,此時怕也是怒火衝天,但如今看來,遊意語調平靜,著實不像是生氣的模樣。
“贈送倒也不是不可以。”顧鬱延答應的很爽快,但他又遲疑道:“隻是不知道,遊小姐要如何處置此人?”
遊意笑了笑,正想要回答……
“不可以,公子你不能將我送給這黃口小兒!”周溫滿臉皆是怒氣,此時他也不屑遮掩自己對顧鬱延的不敬了,大聲道:“在下並沒有簽的賣身契,公子如何能隨意將在下如同那些仆人一般贈送買賣?!”簡直是欺人太甚,回到京城之後,他定然要稟告老鎮遠侯,還要將遊意的存在細細說出,看顧鬱延到時候該如何交代。
事實上,遊意之前的猜測還真的沒有錯。
顧府來的這群人裏,除了少部分是來迎接顧鬱延回京的,還有一部分卻是奉了別的命令而來。其他人不清楚,但周溫卻是為了探查顧鬱延為何遲遲不歸京的原因。
自顧鬱延發送了那信息之後至今已經有大半個月了,周溫雖然沒有探查出具體原因,但如今他卻可以將遊意的存在添油加醋一番,將顧鬱延描述成一個貪花好色之人。如此,即便因為他嫡子的身份不會受到太多懲罰,但以後對繼承家業爵位,定然也是會有所阻礙。
想到這裏,周溫的雙眼之中極快的閃過一絲怨毒。他不好過,那這些人都不要想舒服。憑什麼他隻能是個幕僚侍從,而顧鬱延生來便是鎮遠侯的嫡子,未來一片平坦。
他不甘心!
終有一日,這些人都要被他踩在腳下,都隻不過是一群螻蟻罷了。
還有那遊小姐,黃毛丫頭一個,待得他得勢,定要將這女娃連同她身邊那牙尖嘴利的賤女人賣進青樓去。讓這些小賤蹄子明白,低賤之人就該去做低賤之事。
周溫心中所想種種,其他人自是猜不著的。但隻看他那得意之中帶著怨毒的神色,便也知曉此人此時心中想的定然不會是什麼好事。
顧鬱延本來還想知曉遊意會對此人做些什麼,甚至還想要勸告一下,不要弄出人命來,到時候不好交代,但現在他是一點興趣都沒有了。
弄出人命便弄出來罷,他堂堂一個鎮遠侯嫡子,還不能處置一個仆從。周溫說他沒有簽訂賣身契,顧鬱延是信的,但是這並不代表他會放過這個人。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遊小姐,此人便交給你了,你隨意處置便好。”顧鬱延嘴角帶笑,之前臉上的不渝之色已經盡數消失,見遊意點頭,他又轉頭看著周溫,那眼神好似在看著一個死人,隻聽輕笑了一聲,道:“周先生,沒有賣身契,本公子是不能輕易決定你的生死,但你的去留卻還是能夠決定的,所以你現在已經不算是我鎮遠侯府的人了,至於你要如何離開這禹城……”
他嘴角笑意更深,看著遊意,雙眸之中有溫柔之色一閃而過,“周溫,你若是想要離開遊府,且隨意罷。”
遊意十分默契的笑了起來,態度出乎意料的和緩,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溫柔的。
“周先生,我遊府如今人手缺漏,‘藥房’如今雖有人把守,卻還是少了一人幫忙,你可願意前去?”
“你這黃口小兒定是在做夢,即便我不能……”周溫說到這裏神色凶惡地瞪了顧鬱延一眼,然後才繼續道:“你們記得今日罷,待得我回來,終有一天我會洗清今日的屈辱,到時候定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說罷,他也不等遊意等人的反應,利落的一轉身,腳下輕點地麵,竟是就要如此運氣輕身功夫離開。
武林之中會伴身功夫的人比比皆是,隻是高低有所差別。能被派到顧鬱延身邊的侍衛,自是有功力高深之輩,但這樣的人一般都是定了死契。而如周溫這般隨意可以離開的如幕僚一類的人,身上卻不會有多麼高深的武功。
一是因為幕僚本就不需要多厲害的功夫,隻要在緊要關頭會自保就行;二則是因為怕擔心這樣的人會傷害到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