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宗是整個宋國最強的宗門,也幾乎是唯一的宗門。在宋國之中,幾乎有一個府的地域,皆歸玄天宗所擁有。
此刻,在玄天宗那輝煌的大殿中,一個留著山羊胡,一臉雲淡風輕的中年男子,看著手中的玉簡,久久不語。許久之後,才將玉簡遞給大殿上的其他人,緩緩道:“你們怎麼看?”
玉簡在一個個人的手中傳過,在場之中,全是一些年紀較大的修士。每個人的身上,都散發著不凡的氣息。
“掌門,依我看,這件事對我玄天宗而言,暫時倒還看不出什麼壞處。”一個老者沉吟道。
“不錯,雖然不知道那位前輩是誰,但是老祖曾經說過,當夜交手的人,修為起碼在顯天境。這樣的實力,翻手間就可以把我玄天宗給滅了。這樣的人,玄天宗惹不起。”同樣頭發花白的一個老嫗,低聲道。
大殿之中,幾乎所有看起來年紀較大的人,都隨聲附和。
然而,另外一些看起來較為年輕的人,卻是一臉的不滿。
“吳長老還真是漲他人誌氣,滅自己的威風啊。要我說,這位前輩和這小子之間,怕是也沒有那麼大的關係。否則的話,區區半年時間,怎麼會不等。更不用說,以那位前輩的修為,他若是親自教導,隻會比在我玄天宗要好得多。”
“穆陽也說過,這位前輩起碼要半年之後,才有可能出現。而且,這位前輩的要求,也隻是要我們必須將他送到化氣井內,可沒有說我們一定要讓他成為我玄天宗的弟子。”一個長相有幾分英俊,年紀卻偏大的男子,冷笑道。
“要我看,直接把他送到外門,讓他待個半年多的時間,之後再將其送到化氣井就足夠了。”另一個同樣較為年輕的男子道。
吳長老眉頭一皺,輕歎道:“此事萬萬不可,若是到時候出了什麼差錯,引起了那位前輩的不滿,到那個時候,我們又豈能擔待得起。用我玄天宗上下成千上萬的性命,來賭這麼一次,未免也太小題大做了。更何況,此人的資質不凡,玄身六重就能夠凝練出先天一氣,這樣的資質,成為我玄天宗的弟子,或許日後會有莫大的好處。”
“倘若每一個實力強大的前輩,都跑來將自己的小輩送到玄天宗,難不成我玄天宗要全部收下不成?吳長老,再怎麼樣,我們也是玄天宗,豈能夠因為一個未知的事情,就墮了自身的威名。”那英軍男子皺眉道。
大殿之中的爭吵愈演愈烈,坐於首座上的男子眉頭一皺,沉聲道:“夠了!”
低沉的聲音,如同悶雷一般,整個大殿頓時變得鴉雀無聲。
玄天宗掌門輕輕一歎,道:“玄天宗的威名,自然應該守護。但是,為了這麼一件小事,也實在不值。此子終究來路不正,不過那位前輩之前的做法,卻也是使得這一次化氣井之行,有著前所未有的好處。就以此為借口,讓其暫且成為我玄天宗的卿客吧。等到事情結束之後,在讓其離開玄天宗。”
“卿客?”吳長老微微一愣,隨後滿意的點頭道:“不錯,卿客與客卿不同,卿客無法接觸我門派中的核心功法,在地位上來說,又不算太差,與弟子相近。成為卿客,確實是不錯的選擇。”
距離大殿千丈之外,一座亭台之中,江望靜靜的等待著。直至大殿中的修士,一個個的走出,各自離開之後,那吳長老才朝著江望而來。
江望很清楚自己的處境,施禮道:“見過前輩。”
人在屋簷下,讓他感覺就像是一個被扔到親戚家中,卻又不受待見的人一樣。司馬烈的確保證了他的安全,甚至還讓他有機會能夠進入化氣井內。但是從做法上來說,卻也讓江望的處境相當的尷尬。
想要就此離開吧,卻又知道這樣的機會絕不多見,離開了之後,他想要在玄氣境上有所建樹,依靠散修的身份,並沒有那麼容易。哪怕他身上有不少藥材,對於修行上的事情,終究還是知之甚少。
他,並不信任陳長生,更不敢再輕易問他有關修行上的事情。知而不盡言,才是最難以分辨的謊言,已經吃過這個虧的江望,又豈會再重蹈覆轍。
吳長老輕輕一笑,道:“小兄弟不必拘禮,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玄天宗的卿客了。這半年多的時間,小兄弟可以在我玄天宗內住下。如果有修煉上的問題,各個山峰之中,每隔一段時間都有公開授業,小兄弟可以前往聆聽。”
江望心中略微鬆了口氣,卻又有些遺憾,再次抱拳道:“多謝前輩指點。”
吳長老點了點頭,帶著江望,來到卿客的居所。玄天宗內,卿客並不多,所住的地方,更是遠離宗門正堂。一路上,江望看著遇到的人越來越少,心中越是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