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張床上都有病人,病床邊有陪床的家屬,可就是沒有找到華總的家屬。
一張床空著,我隱隱已經預感到了不妙。
我走了過去,看到那張空著的病床前有一個牌子,上麵寫著華總的名字。
我問其他病床的人,“不好意思,問一下,這床的病人去哪裏了?”
“他今天手術,已經推出去一會兒了,這會兒應該已經是在手術了吧。”
我頓時楞在了那裏,如遭雷擊,一瞬間腿已經軟了。
晚了,我還是來晚了……
我萬念俱灰的想到,我一瞬間感覺渾身似乎都沒有力氣,有一種想癱坐在地上的衝動。
“秦政,你還愣著幹嘛呀!”陸大有忽然說道,“趕緊去手術室啊,手術前都有安排的,說不定還沒開始呢!”
一語驚醒夢中人,我忽然又來了力氣,急忙出門,問門外走廊裏的護士,“手術室在哪兒?”
“什麼手術?”護士問道。
“腎髒移植手術。”
“樓下。”那護士說道。
我沒有坐電梯,從步梯飛奔下去,到了樓下,出門右側就看到手術室的牌子,急忙直奔過去!
可沒等我跑到手術室門口,卻已經停下了腳步,站在了那裏,一動不動,沒有再往前。
陸大有他們追了上來,問道,“在哪兒呢?怎麼不找了?”
可當他順著我的目光看去的時候,也不問了,瞬間就明白了。
因為就在手術室門口,坐著陸雅婷的媽媽,還有她小姨,姨夫,還有幾個我不認識的親戚。
而手術室的門緊緊關著,幾個電子大字醒目的投映在我的眼睛裏,手術中。
晚了,已經晚了。
陸雅婷媽媽,還有小姨他們也已經看到了我,都一臉詫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陸媽媽看到我,一臉愧疚難安,眼眶頓時就紅了,“秦政,你……怎麼來了?”
我走了過去,沒有理會他們,二話沒說,直奔手術室的門去了。
他們一愣,沒有反應過來,我已經開始瘋狂的推手術室的門了。
那扇門是緊鎖著的,任我怎麼推,怎麼砸,根本推不開。
他們見狀,急忙上前攔我,“秦政,你這是幹嘛?”
“秦政,你冷靜一點!”
可我根本聽不到他們的阻攔,我一麵砸門,踹門,一麵沒命的朝裏麵喊道,“陸雅婷!你給我出來!你答應過我什麼你都忘了嗎?為什麼要騙我?你回答我!我知道你在裏麵,你給我出來!快出來啊!”
我的衝動驚動了醫護工作者,他們和陸雅婷的家屬一起攔我,後來保安也來了。
十幾個人,幾十隻手臂,群魔亂舞,擋在我麵前,拚命的攔著我。
場麵十分混亂,可我好像有無窮的力氣,他們怎麼也攔不住我,我像一個出色的橄欖球手一樣,試圖突破重重防守,衝進那扇門去!
那個場景,現在回想起來,就像做夢一樣。
一幀一幀,都化為了慢鏡頭,周圍都是人,我看到陸媽媽在哭,小草莓在哭,連陸大有也在哭,可我卻聽不到任何的聲音,甚至聽不到自己激烈的狂喊,隻能聽到自己激烈的心跳聲,我汗流浹背,拚命的衝撞著,就像要衝破命運的枷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