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兒,別急,等天再黑一點,我就帶你去。”歐陽鴻睿從一旁的房間裏出來,正好看到慕容蘭絮獨自望月,知道她想家了。其實他早已去將軍府探了,歐陽明哲在四周圍早已布下了人監視,想要不驚動任何人,隻能晚一點才行。
夜色漸深,歐陽鴻睿帶著慕容蘭絮穿梭在漆黑的夜裏,入夜的京城會宵禁,不是特殊節日街上幾乎是不允許出門的。極快的速度隱入將軍府的院子裏,看著屋中還有淡淡的燈光,和窗戶上一個似乎很熟悉的剪影。
慕容蘭絮心情既激動又有些迷茫,她呆呆地站在院子裏,想進去卻又邁不開腳步。兩年了,不知他們過得怎麼樣,當初居然沒給他們留下隻言片語就一走了之,如今想來真是不孝。
慕容蘭絮拖著沉重地步履緩緩朝門口走去,在站到門麵時卻還是猶豫了。深吸一口氣,慕容蘭絮鼓起了勇氣,輕輕敲了敲門,在聽到裏麵熟悉的聲音傳來時,她頓時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是靈兒?這麼晚有什麼事?”
慕容蘭絮愣怔著沒有說話,敲門的手停在半空,不知如何是好。歐陽鴻睿見狀走上前,繼續敲了下門。
“來了,是發生什麼事……”慕容蘭絮的母親蘭悠心從內室走了出來,開門的一瞬間,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她的絮兒回來了嗎?
“你……”蘭悠心睜大了雙眼,又使勁揉了揉,在發覺不是自己的幻覺後,激動地哭了出來,“絮兒……是你嗎?你回來了……”
孟燁熠挑眉笑了笑,然後從袖中拿出一本賬冊,放到桌上推到慕容蘭絮麵前,道:“這就是你們想要的賬冊,裏麵有名單,至於那枚玉佩,明日會送過來。”
慕容蘭絮拿起賬冊,隨意翻了翻,然後遞給歐陽鴻睿,他在看到那份名單時,表情不自覺的一動。隨即抬頭向孟燁熠道謝:“那就多謝了,那明日我們就啟程了。”
“好。”
送走了孟燁熠,慕容蘭絮看著歐陽鴻睿不太對勁的神情,問道:“怎麼了?難道是名單有問題?”
歐陽鴻睿搖了搖頭,緩聲道:“沒問題,隻是沒想到他們竟也是歐陽明哲的人,隻怕此次回京會比較棘手。”
“蕭王不是已經飛鴿傳書說京都歐陽明哲準備登基了麼?而且他也調兵準備相助了,我們可要盡快趕回去,不然就阻止不了了。”
“嗯,此次我們進京隻能見機行事了,絮兒,到時候你先回將軍府,記得要保護好自己。”歐陽鴻睿墨玉般的鳳眸微微加深,看得出他眼裏的擔憂。
“嗯,我知道。”慕容蘭絮莞爾一笑,麵上看不出絲毫擔心。可她心裏卻同樣是憂心忡忡,此次回京隻怕是兩虎相爭的局麵,到底誰才能夠得天下?
第二日,孟燁熠一早就讓幽寒雨送來了一個錦盒。慕容蘭絮打開錦盒,一塊如血般的鳳佩嵌在裏麵,慕容蘭絮拿在手中看了看,果然和她心口的那塊白色鳳佩一樣,隻是色澤不一樣而已。
“四皇子交代說諸位不用再向他辭行了,我的事他也會按照慕姑娘的要求去做的,還有南楚的事他不會插手,讓諸位放心。”幽寒雨看著慕容蘭絮,知道他們要離開了,眼裏盡是不舍。
慕容蘭絮將玉佩放回盒裏,走過去拉住了幽寒雨的手,柔聲道:“寒雨,以後就別在玉碎居了,好好生活。”
“嗯,四皇子說讓我自己選擇,不過我會娘親商量一下,慕姐姐你放心吧。”幽寒雨點了點頭,會心一笑,“若是日後有機會,我會去南楚看你們的。”幽寒雨說著,目光不由自主地看了眼華嚴。
華嚴同樣也注意到了這縷異樣的眼神,有些尷尬,隨即移開了視線。
離開了西嶽,三人踏上了回南楚京城之路。雖知此次回去定然危險重重,可他們無路可選,與歐陽明哲的一戰免不了。論兵力,他們若沒有歐陽鴻蕭相助幾乎毫無勝算可能。論朝中勢力,隻怕絕大多數朝臣已倒戈,投靠了歐陽明哲。這一仗,比的不僅僅是兵力,較量的更是智謀,花落誰家,鹿死誰手,一切都是未知數……
三人改頭換麵一番才進入了京城,已經離開兩年的慕容蘭絮,此刻回來竟莫名的有些緊張。看著熟悉的街道,熟悉的民宅,熟悉的南楚服飾,一種親切感直上心頭,一切似乎都沒變過,還是和她當日離開的一樣。
淡淡的憂傷還有點說不清的感覺,慕容蘭絮四下張望著,感受著家鄉的風情,不知父母親怎麼樣了。她終於後悔當日的一時衝動離開了,丟下父母,拋棄戀人,原來自己竟然可以這麼絕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