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一個白發老者,坐在船邊,鬥笠戴在頭上,悠然地曬著並不是很晴的太陽,見慕絮兒等人過去,打量了一眼幾人,臉色平靜無波。
黎珊微笑著對渡船人道:“老人家,我們要過河。\"
“老朽的船有三不渡。”渡船老者收回了視線,麵容上神態亦是平靜異常。
眾人一聽,瞬間明白為什麼這條船無人光顧,原來是渡船人不願納客。幾人倒也好奇起來,到底是哪三不渡?
“哦?不知是哪三不渡?”
“錢者不渡,權者不渡,刀者不渡。”渡船老者勾起一抹慈笑,隻是清透的眸底一片冷沉肅然。
“為何?”
老者淡淡地看了柳為卿一眼,冷聲說道:“惡皆為錢,有權使萬惡,刀乃萬惡凶。想坐我的船必先棄錢,棄權,棄刀。”
“切,我們不坐不就行了。”沒等他人開口,黎珊便是不耐煩地撇了一眼老者的船,不耐煩的說道。
慕絮兒笑了笑,清脆的聲音明亮清晰地傳入所有人的耳底,“渡河不難,難是渡心,錢權刀是惡,亦是善,任何東西都是兩麵性的,善惡隻是一念間,看心。”
陽鴻睿抬起眸子,滿是欣賞的看著慕絮兒,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陽光下,墨玉色的鳳眸宛如兩顆黑寶石。
“好一句‘善惡隻是一念間’,你們有此領悟必是善人,上船吧。”老者抬頭望著慕絮兒,意味深長的一笑。
船不大,剛好可以容納幾人。勉強行至一半,湍急的河水擊打著船隻,突然搖晃的厲害,幾乎站都站不穩,也不知是誰大喊一聲:“進水了!”
“人太多,船快不行了,快把東西扔了!”渡船老者一邊急切地喊著,一邊極力的控製搖晃地船隻。
柳為卿開始往河裏拋包袱,手在伸到慕絮兒這邊時,“不行的,這個東西很重要。”慕絮兒抱著盒子,眸裏的堅定讓人無法勸阻。柳為卿這才想起,她抱著的是那個盒子。
隻聽“噗通”一聲,柳為卿和季驚雀縱身躍進了河裏。慕絮兒一驚,忙扶著船沿,往河裏尋找著。
“沒事,他們會遊泳。”陽鴻睿淡淡地說道。
如今已是入秋,這幾日更是寒冷,河麵上已經蒙了一層薄冰,還好他倆都是習武之人,想來也不會有什麼意外。
終於到了對岸,已是暮色四合,微弱的月光籠罩在這座小村莊上,更添了幾分山村風韻。
“天色已晚,不如幾位到我家歇息一晚,換身衣裳,不然該受涼了。”老者指著不遠處的一所屋子,麵色平靜地說道。
柳為卿看了看慕絮兒,見她雙臂抱著肩膀,臉色有一些發白,她本就身子不好,河風一吹,定是有些著涼了。轉頭對老者點頭道:“那就打擾老人家了。”
“村裏人都喊我薑叔。”薑叔一邊往前走著,一邊與幾人說著話。這一天已經累極,確實需要好好休息一晚。
“爺爺,你回來啦。”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從屋裏快速從屋子裏跑出來,抓著薑叔的手,在看到他身後的幾個人,小臉有些驚愣,一雙大眼眨巴著看著幾人。
“這是我孫女采綺,綺兒,去給幾位哥哥姐姐煮碗薑湯。”
采綺看了看幾人,見他們有的衣衫全濕,有幾分狼狽,連連點頭,“我知道了,綺兒這就去。”說完跑著出去了。
薑叔把幾人安排了一下住處,他把正屋讓給了慕絮兒與黎珊紫悠住,其他幾人住在另一間。慕絮兒在房裏收拾了一下僅剩的那個包袱,皺眉,如今她們連換洗的衣裳也沒有了。
“絮兒姐姐,明日我們去城裏買些吧。”黎珊笑著走過來。
“嗯,也隻好如此了。”
不一會兒,采綺端著三碗薑湯步履小心的走了進來,紫悠見狀連忙過去接過來,然後她又走到一個櫃子前,從裏麵拿出幾件衣服,有點不好意思地走到慕絮兒麵前,怯道:“姐姐,這是我娘親的衣服,你們……要是不嫌棄可以先換一下。”說完低下了頭。
慕絮兒接過衣服,摸了摸采綺的小腦袋,笑道:“我們正愁沒衣裳換呢。”
采綺慢慢地抬起頭,在看到那張清麗淡雅的容顏時,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咧嘴一笑,“姐姐,你真漂亮,哦對了,薑湯要趁熱喝哦。”
待采綺走後,慕絮兒換上了民間女子的服飾,倒也為她絕麗的容顏增添了幾分鄉韻。看著已經呼呼入睡的黎珊,她笑了笑,單純也是一種快樂不是嗎?
躺在床上,回想著一路上的不平靜,總覺得似乎有人操縱著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