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真是如此，也並不能斷定慕姑娘就是毒害玖王子的人。”楚進睿智默然的聲音響起，言語間滲出的警覺明利讓人不容反駁。
誰都知道楚進這人軟硬不吃，油鹽不進，想要在他麵前將誰正法，要拿出絕對的證據。
“說得好！”秦冕也不是善茬，他冷哼一聲徑直走到宇文祁玖的身邊，現下已沒有蠱再從他口中爬出了。秦冕將自己外衫脫下，蓋在宇文祁玖臉上。
在任何人看來，這都是一位忠心愛主的臣子，可事實呢？
秦冕對著宇文祁玖磕完三個頭後，走到盧錄身邊，看著他道：“盧太醫，方才你說隻有一種香味可以催動複生蠱，那麼依你看聞到這種香味多久就會毒發？”
原來如此，秦冕如此一問，事實就可以一目了然了，隻要時間不是太長，那麼凶手極有可能還在大殿中……眾人都將探究疑惑的眼光看向盧錄，期待著他一錘定音。
下一刻，盧錄的回答正如他們所料。
“不會超過一炷香時間。”
一炷香，可從宴會開始到宇文祁玖毒發，已經一個時辰了，那麼……
“那便是了，玖王子從進皇宮之後就一直在這宴廳之中，半刻也未離開過。”秦冕本就不大的眼睛微眯，更顯得陰狡奸詐。“而且就在這位姑娘剛進大殿不久，王子還與她打了招呼。”
一個男子站起身來，躬身拱手道：“啟稟皇上，秦使節所言屬實，臣也看到玖王子前去與這位姑娘搭訕，且麵帶笑意。”
“是，臣等也瞧見了。”眾人起身，行禮附和。
滿殿朝臣的一致態度，讓南宮霸天挺直脊背，眯縫著雙眸，居高臨下地掃過眾人，最後淩銳考究的目光落在慕絮兒身上，這個女子到此刻仍是一派淡然，嘴角甚至還似有若無地掛著笑……
她是看不出形勢對她極為不利，還是心思沉靜如海？他閱人無數，此刻竟有些看不出。
罷了，不管她是不是凶手，為了穩定兩國邦交，隻能……
南宮霸天的的雙眸愈來愈深，食指不自覺地撫著拇指上的扳指。楚進眉頭一緊，心下了然，他們的皇帝這是要下殺令了……
“慕姑娘，你可有話說？”楚進搶在南宮霸天開口前問道。
這會兒有人想起問她這個當事人了嗎？她還以為就會這樣將她處死呢。
慕絮兒徐緩起身，繞過座位，盈盈走到殿中央行禮，雅然的麵容淺淺一笑，聲音婉靈清越：“民女慕絮兒見過皇上。”
南宮霸天略一抬手，“平身。你倒是說說罷。”
“皇上，秦使節說得基本都對。”
言罷，所有人不禁訝異，她這是認罪了嗎？承認無疑就是自尋死路……
“但絮兒並沒有下毒，更莫說是什麼蠱毒。”慕絮兒笑意不減，淡然地看著眾人。
“此事你我辯駁毫無意義。”秦冕也上前一步，徑直走到慕絮兒前麵，目無表情，冷聲道：“盧太醫，伊米香你可聞得出？”
盧錄聽聞又叫他名字，今日一切都是那麼怪異，宴會，中毒，慘死，而且還是死於極其罕見的蠱毒……盧錄搖了搖頭：“此香甚是微妙，無色無味，一般人是無法辯別……”
“那麼中毒之人是否可以聞到？”
秦冕的突然打斷，讓盧錄很不舒服，他最恨別人打斷他的話了，而且還是一個蠻夷之人對他呼來喝去，好歹自己也是北玄的首席太醫……可秦冕身份特殊。
“複生蠱一但進入體內，軀體便是它的母體宿主，若是蠱蟲聞到伊米香的話，中毒之人應是可以感應到的。”